“那......那是玄鸟。” “——是玄鸟！”</p>
生灭之间，那玄鸟拉扯着长风，猛地振翅冲下，倏然作雾般散开。</p>
继而，纷纷白梨花落在人肩头。</p>
李鉴低下眼，望向掌中的落花。再抬眼时，那万世台侧已高高低低站了许多人。人潮拥挤不堪，他被推搡了几下，孟汀就倾身护过来。两人相互扶持着，到了高台之下。</p>
尺八之声乍起。</p>
那高台之顶，一人身着赤红石榴裙，随着那乐声旋起来。鼓点声起了，那女子越舞越快，一把花扇却岿然不动地合在面前。</p>
春夏秋冬的轮回若残影般掠过，众人眼前观见青鸟成排过、羲和自回车，都惊住、呆住，屏息凝神，恐惊天上人，止一二狂士不住抚掌，直叹“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p>
“我见过那旋舞之人。”孟汀忽道。</p>
李鉴略有些意外，遥遥望向高台。</p>
“你见过？”</p>
只一晃间，那尺八骤止，那幻象散作尘烟，摧彻一个天上人间。只有漫天梨花雨，仍不住地落下。</p>
李鉴回过神，只见身侧之人竟全部匍匐在地、向那高台跪拜。他同孟汀执手立着，那高台侧之人的目光全望过来。</p>
“二位第一次来？”一人道。</p>
那说话者自高处跳落，向他们走来。他戴着罗剎面，鬓发飞白，一身青绿散人袍。</p>
不知怎的，李鉴竟觉此人似曾相识。</p>
他一拽孟汀，俯身下拜，道：“是，我二人远道而来，误入此处。”</p>
“听足下讲话，是从荆楚地来？”</p>
“是，晚生从江陵来。”</p>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那散人大笑道，“既如此，我邀二位今日同登台！”</p>
李鉴顺势道：“晚生拜谢了。”</p>
起身时，旁人的窃窃私语灌入耳中。他与孟汀没有迟疑，先后紧随着那人上了万世台侧的步道。</p>
那散人，就是老万世。</p>
第62章 网破第五十七</p>
李鉴循着高台侧的石阶一步步上去，身旁立着的皆是看不清相貌的异服者。看打扮装束，有不少是东瀛人。</p>
一条通体赤色的蟒蛇自一个术士颈间探出，吐着信子逼至李鉴面前。那术士也不管束，抱着双臂看过来。</p>
李鉴猛地出手扼住它的七寸。</p>
那蟒蛇张着血盆口冲他一挺，仿佛要咬断他的脖颈。他稳着身形，在身后按下孟汀将要抽出的昆吾刀，转过脸问那术士道：“这蛇是你的吗？”</p>
老万岁在前道：“多罗，不得对客无礼。”</p>
“是。”那术士从阴暗中踏出一步，漏出满是刺青的一张脸，“我吹个哨，它就能自己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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