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胡兄，做你马前卒。”</p>
“侯爷不必嘲我。”林霁华冷笑一声，“其一，少年狂言，如何当真？其二，霁华所不能之事，殿下可以做成，霁华在侧，可助一臂之力。”</p>
她复饮了口卮酒，抬手道：“其三，若君真已择明主，何故来我端王宴？”</p>
楼下又有胡姬舞旋，红绡横空抛乱。林霁华的声色，孟汀听得不太清，话语间的不甘或是愠怒或许都碎入琵琶声。</p>
他以为此事清楚明白，林霁华这个女儿不过是林伯祯与李正德合谋的附带筹码。林霁华这么聪明而烈性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火坑里去了。</p>
此世再无林督军。</p>
亦终不似少年游。</p>
二人将残酒饮尽，孟汀将酒碗倒扣着放在侍者端来的盘子上，垂眼道：“孟某今日是因见故人请柬，才打马自来。言语已尽，望君珍重。”</p>
他回身要走，忽听身后有人道：“若无急事，还请侯爷留步。”</p>
儒者做派，洪钟嗓门。</p>
当朝只有一人。</p>
前几日孟汀与李鉴交谈时，李鉴对这场私宴做了推演。将见何人，将言何物，孟汀皆在心中一一考量过。</p>
此时最末的连环将要扣上了。</p>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鬓发微白的黑袍长须者向他一颔首。那人垂着眼，眼瞳似是畏光，左右执着高扇在两侧遮挡。</p>
“老朽林伯祯。”那人道，“见过侯爷。”</p>
【作者有话说】</p>
发现前面几章长安一直在下雨哈哈哈哈可能是前段时间北京也一直在下吧</p>
第27章 春酲第二十六</p>
李正德将宾客都送走后，回身看向楼上紧闭的那一扇门。</p>
他不得不信林伯祯。再怎么说，林伯祯执掌户部近十年，能坐稳这个位置确实要倚仗于作为端王的李正德，但在细枝末节之上，李正德在他面前也确实是个门外后生。</p>
林伯祯此时留孟汀，这已经远远超出他对这一宴的预想。在李正德看来，孟汀仅仅是退了半步，而其余试探尚未作出。他担心，林伯祯会在李鉴号令天下巡盐的重压之下向还未俯首的孟汀透出不该交的底细。</p>
身后门吱呀一声，他猛地回头，看见店家战战兢兢地立在门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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