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这个帝王，让大哥来当......”李鉴抬眉道，“此时该当如何啊？”</p>
李正德心头凛然，前驱时微露出些破绽。只衣袂翩飞间，对面李鉴甩出一枚银镖，其如电奔般疾驰，将李正德手中剑击得脱开手去。</p>
当啷一声似玉碎。</p>
李正德剎那间定了神，将要去接剑，身侧闪出一人，侧腰将那把剑猛染一踢，旋身跃起，将那剑稳稳抓在手中。</p>
他抬眼，望见雍昌侯孟汀将一侧剑鞘拾起。寒光一闪，孟汀推剑回鞘，淡声道：“殿下，舞剑虽精，若不能应战，则与胡旋无异。”</p>
李正德心中一阵恶寒，强装镇定地从他手中拽走佩剑，喝道：“我李家家事，怎容得下外人在侧！”</p>
“大哥既如此说了，以前种种，寡人都当作大哥代先帝试炼新君。”李鉴抬了抬手，向他逼了一步，“大哥既然已卸下尘杂、要与郡主成正果，终南别业是小事，寡人愿将扬州一道封给大哥，从此烟花三月，尽有余年。”</p>
他说罢，微阖了眼，不出预料地听李正德在他耳侧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李鉴，你痴心妄想。”</p>
“那好。”李鉴道，“你走吧。”</p>
门外使者拉开了门。</p>
满庭竹叶依旧纷纷，落在他与李正德间。天际已有青绿色，半轮月剩下个空壳。</p>
他自然知道李正德不可能停手。</p>
李正德背过身，将要出去，却驻足开口道：“那日皇城大火，是你放的？”</p>
“是又如何！”李鉴将剑收了，大笑道，“那都是我李鉴自己的东西，不过一堆木柴罢了，烧了又如何！长安可没有太极宫，不可有你李正德！”</p>
李正德扼着腰带怒目回身。他的脸侧伤疤隐隐地刺痛起来，刺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半晌，他才低低地道：“四年养了个疯子。”</p>
话音落下，他转身夺门而出。</p>
这世上少有人记得，李正德是先帝李长卿从多年前政变的一场皇城大火中救出来的，脸上也是那时留下了疤痕。</p>
李正德聪慧，知道李鉴在暗喻什么。</p>
“那火果真是你放的？”</p>
李正德刚走，孟汀自后边快步走到李鉴身侧，低首去看帝王的眼。他心中所思得到了应验。或许那日大殿之中，自己护下了玉玺，而李鉴就在身后看着。</p>
如此，他竟还在钱府夜雨里责问孟汀，“为何不来见我”。</p>
“若那日你不遇我，这刀山火海，你也打算一人以身犯险是吗？”</p>
李鉴在庭中望了片刻的晓月，没有应答他。待长风一过，竹叶飞似万蝶，一只飞奴穿过其间，落在他肩头。他将飞奴指爪上的布帛解下，看了一眼，轻声说：“老师来消息了。”</p>
“......怎样？”</p>
“明日夜里。”李鉴将那布帛一裂，“三更过了，便去户部查账。”</p>
【作者有话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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