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遮掩了。”他对谢之问道，“和崔家娘子带话，迎她进来。” 外头天光微亮。李鉴借着那点浮光，抓住他的衣摆，轻声道：“你疯了？现在带进来，要我怎么见？”</p>
孟汀俯下身子，李鉴只觉那股潮湿扑面而来，燎原般烧过他的眉间眼底。他正欲再出声，脚踝被孟汀紧紧钳住，整个人便被往孟汀身前拖了半尺，给人捞进怀里。孟汀不和他接吻，鼻尖顺着他颈侧划到锁骨，而后再往下。</p>
昨日傍晚的雨，忽而又接上了。</p>
李鉴挺着腰不上不下，嘴里骂了几句，带着点颤：“你的臣子本分呢？”</p>
他说完却没闭嘴，乖乖地等着孟汀来吻，却在一声滚雷中失了声。他头一次这样，难自抑地哭得厉害，却听孟汀略有些轻佻得附在他耳边道：“在外头我跪你。若真心觉得这臣子本分过了些，就给我跪回来。”</p>
崔大娘子听了回复，便到了退园。她特意穿得素了些，心道这孟侯夫人是从江陵来，许是平民家的姑娘，于孟侯的面子上，不好摆架子惊吓于人。她只带了那个被点着的侍女，提灯打伞进了退园。</p>
她不知丈夫托她做此举何意，但多少猜到又是端王的意思。她想着端王与孟侯颇有些嫌隙，此时给孟汀送美人，大概是要为难那小娘子。收了便是孟侯夫人自找难过，不收便是善妒，是两难之间。于男子而言，家室不宁，难扫天下。这倒也算个损招。</p>
走到一半，前边一个青年将二人拦下。崔大娘子颇有不悦，但仍耐着性子道：“夫人在何处？”</p>
“这......这个......”</p>
“让开。”崔大娘子冷声道。</p>
谢之问不再阻拦，任凭她们去。崔大娘子并未感到什么奇怪之处，只快步往前走。前边是一处院落，隐于竹林之中，其中未有灯火。</p>
虽已至白昼，细雨将天下得昏沉。崔大娘子缓步走近了，正疑心是否走错了地方，忽从那淅沥雨声中听出了些暧昧声色。</p>
哭得挺凶。</p>
身侧的侍女面孔涨得通红。崔大娘子回过神来，拽着她便要走，身后的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孟汀侧身出来，拱手道：“夫人此时来，不是可是有什么急事？”</p>
他穿着一件单黑袍，领口拉得很平整，却挡不住颈侧细细密密的汗。</p>
“是妾身冒昧了。”崔大娘子面不改色地回礼，脚不沾地地往回走。那侍女被她拽着，气也不敢出，二人走出好远，她才怯怯地道：“侯爷与夫人果然恩爱，旁人如何插得进脚？”</p>
“今晨之事，与谁也不许说。”</p>
崔大娘子边说着，心里头已将家里那个不靠谱的公爷斥责了几遍。他嘱咐几遍要她见那小娘子的面，如今倒好，见了人家相公。</p>
“是，奴婢知道了。”</p>
雨声如潮般漫上来。</p>
孟汀阖上门，将衣解开了。李鉴浑身湿透，还没将自己的气喘匀，孟汀又缠了过来。</p>
他跪伏着身子，半张脸陷在毛毡里，哑着嗓子道：“你这样，我没、没答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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