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又扑在大伴肩头：“回去再告诉你。”</p>
“……”</p>
冯保没想到，小家伙真有事情要告诉他。</p>
回到寝殿，冯保先给陈炬“告状”：“刚才走急了，差点又摔了。”</p>
陈炬端来清水给朱翊钧洗手：“小主子，走路……”</p>
“走路当心，留意脚下。”朱翊钧不耐烦，说话却还是软软的，“我知道，大伴说过啦。”</p>
“……”</p>
他太可爱了，陈炬也不再叮嘱，拿了干净帕子给他擦手：“备了些水果和点心，小主子尝尝？”</p>
朱翊钧两只小手在胸前摆了摆：“现在不尝。”</p>
陈炬又道：“是果园那边刚摘下来的杏子和樱桃，新鲜的。”</p>
听到新鲜的杏子和樱桃，小家伙思忖片刻，勉为其难的说道：“那就尝尝吧。”</p>
杏子已经剥好了皮，去核，用小碟子呈着，樱桃颗颗饱满，红得透亮，旁边还有朱翊钧喜欢的梅子茶，一碟绿豆饼和去了壳的榛子。</p>
冯保从殿外进来，某个刚才还说</p>
不是想吃点心的小朋友，又往嘴里送了一颗大樱桃。</p>
“小主子刚才着急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p>
“樱桃真甜呀！”</p>
朱翊钧正沉浸在美味中，等他吃完了，擦擦嘴和手，这才从荷包里拿出叠好的纸递给冯保。</p>
冯保展开来，原来是胡宗宪献上的那两封《进白鹿表》。</p>
他和陈炬交换着品读。其实作为一个明史爱好者，这两封进表他在很早之前就读过了。此时此景再读也依旧忍不住感慨一句：“愿为青藤门下走狗。”【徐渭：号青藤老人。出自：齐白石。】</p>
朱翊钧耳朵灵，听到了他的嘀咕，抬头问道：“大伴，你在说什么？”</p>
冯保说：“写得太好了！”</p>
旁边的陈炬点头，深表赞同：“前几日就听说这位胡总督除了白鹿，还献上两篇深得圣心的进表。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p>
虽说拍马屁，但人家确实拍得好，不得不让人佩服。</p>
朱翊钧又拿了块绿豆饼：“皇爷爷特别喜欢，还拿红色的笔，在旁边写字。”</p>
这倒也不奇怪，嘉靖帝一贯有“批改作业”的习惯——大臣们呈上的青词，他每篇都要亲自审读，做好朱批。何况这篇进表，比起大臣们写的那些青词，一点也不逊色。</p>
朱翊钧又说道：“你们也说好，只有我看不懂。”</p>
冯保笑着安慰他：“等殿下日后识文断字，就能看懂了。”</p>
“不用等以后，”朱翊钧捧着茶碗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梅子茶，又抹抹嘴，从凳子上滑下来，“我现在就要背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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