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提了。”小景系好马缰，回头瞅了自家公子一眼。</p>
“小酒怎么了？”</p>
小景叹了口气，跟着自家公子一路走在狭长的走廊上，半晌才幽幽开口：</p>
“公子，可了不得！那势利眼的教书先生李老头，趁着你外出谈生意，尽使唤那个小灾星……不，尽使唤咱们小酒在他那个私塾院子里头干杂活！”</p>
小景说得愤慨，双手随之一用力，差点没把房梁上坠下来的辣椒条一把拽下来。——哎，他就纳闷了，这小灾星怎么回事儿，刚来没几个月就让人怪操心的。</p>
一旁的戚醉听得脸都黑了，“小酒现在人呢？”</p>
“被我从私塾捆回来了，现在在东南屋里闷着呢。”小景说着，低头默默数着手里的辣椒。</p>
戚醉攥紧了拳，语气多了几分质疑：“你把她捆回来的？”</p>
“公子……你你，你可别误会，我纵是再不喜那小灾星……不，我纵是再不喜欢那小丫头，我也不会仗着你不在故意欺负她。我是劝她从私塾回来，她硬是不肯，铁了心的任由那李老头使唤。”</p>
小景紧张得结巴了起来，摊了摊手，掌心摊着的辣椒干撒了一地。</p>
“再说，要不是怕你回来担忧她。我这才没办法，我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好不容易才将她捆了回来。”</p>
小声嘀咕完，小景默默蹲下捡辣椒。</p>
戚醉深深吐了一口气，瞥了眼小景的后脑勺，眉宇间尽是无奈，“回头再来找你算账。”</p>
说罢，他拂袖转身，匆匆奔往东南屋里头。</p>
蹲在原地的小景摇了摇头，内心唏嘘不已，他果然没猜错，那个小丫头就是个小灾星。</p>
别看她年纪小小的，瞧瞧，这会儿子就把他家公子迷惑成什么德行了！</p>
刚进了屋，戚醉就瞧见桌案上摆着一碗纹丝未动的粥，他探手一触，冰冰凉凉的。</p>
回过头，他望了眼床榻上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小团子，眼眸深沉，低声唤道：“小东西，我回来了。”</p>
小团子的肩微微地颤了一下，随后慢慢转过身来。</p>
被褥上方探出的一双眼睛，随即被蒙得密不透风。</p>
戚醉大步走到床榻边，阻止她要把自己闷死的愚蠢行为，问道：“你在私塾，被先生欺负了？”</p>
被戚醉从被褥里刨出来的半个脑袋奋力地摇晃着。</p>
似乎在极力证明没有的事。</p>
“小景都告诉我了。”戚醉抿了抿唇，眼中多了几分凛然，没好气地质问道：“你把我临走前说的话全都当做耳旁风了不成？”</p>
小团子皱了皱鼻子，眼眶作势又要挤出几滴眼泪。</p>
戚醉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她的发顶，发质倒是比之前粗糙干涸好了很多，现在摸起来软软的。</p>
他勾了勾唇，“我可记得，喂你喝那么苦的药的时候，你可是半滴眼泪都没流。”</p>
回想起过往的记忆，戚醉开始明白这个小东西原来是在故意试探他的脾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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