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乾猛地推开盛卓延，他抚上后颈慌乱地向后退，直到靠在墙上无路可逃。</p>
“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盛卓延捻了捻手指，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听上去没有恶意，“你很怕我吗？”</p>
姚乾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他动了动唇，不自然地放下手，“没有，谢谢盛总。”</p>
两人默契地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他们发现后门打不开，无奈只能从正门进入场馆。</p>
深秋的风带来刺骨的凉意，姚乾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队服外套。他冷得裹了裹衣服，依旧抵挡不住寒风。</p>
突然，盛卓延在阴影中停下，已经走到光亮下的姚乾回头看向他。他们中间隔着一道晦暗不明的分界线，朦胧地糅杂在夜色之中。</p>
盛卓延淡淡道：“你先进去。”</p>
姚乾疑惑：“怎么了？”</p>
“人太多了。”</p>
盛卓延的回答让姚乾一怔，他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p>
如果他们一起从外面回到场馆，不仅会被人看到，蹲在门口的记者也不会放过这样前所未有的同框。夺冠热门队伍的队长和游戏公司总裁，这个组合本身就能够带来话题。</p>
而盛卓延主动提起这件事，是不是证明他认同姚乾的观点？</p>
姚乾如释重负，“没想到盛总还记得。”</p>
“你说我们的私交会被人诟病、引起争议，不如及时止损，”盛卓延声音淡然地重复着，他的目光却灼灼地望过来，“你我之间不涉及任何利益关系，更没有所谓的沉没成本，什么是止损？”</p>
“付出过的，已经拥有的，害怕失去的，这些前提才是。”</p>
“你有你的顾虑，我尊重你的想法。”</p>
“姚乾，你走吧。”</p>
很多年后，每当姚乾回想起盛卓延说过的这番话，他的心中还是会再起波澜。即便他们的关系破裂、变得面目全非，他依旧会因为盛卓延曾经的坦诚而动容。</p>
姚乾久久地注视着盛卓延，他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那块手帕递了过去。</p>
“感谢盛总理解，希望之后跟您见面都只和梵英有关。”</p>
盛卓延接过手帕没再说话，他稍稍抬起下颚，看着远处屹立在黑幕中的场馆。</p>
姚乾转身，即便知道驻足的盛卓延正在看自己，他还是离开了。</p>
步伐陷入浓稠的夜色中，无形中变得沉重。姚乾从没后悔过自己说出的话，他知道盛卓延听懂了自己想表达的。</p>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p>
就像盛卓延说的那样，姚乾有自己的顾虑和处事方式。他不想欠他什么，本质上也是对自己的无力偿还这件事有清晰的认知。</p>
那么盛卓延的想法是什么？他从未说过，姚乾也猜不透。</p>
被关在逼仄的洗手间，他们是同病相怜的倒霉蛋；来到广阔的天地，他们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便盛卓延不是Alpha，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自己这种普通人身上花心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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