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祯发愣,是因为此前她在梦中虽然能看能听,却无法与人交流。</p>
刚才她安慰蔡琛别哭,其实并不期待蔡琛能够听到,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p>
可蔡琛听到了,还做出了回应。</p>
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了吧!</p>
蔡琛发愣,则是因为小女儿痴傻懵懂,难以你一言我一语地正常对答。</p>
看她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p>
难道,难道......</p>
蔡琛不敢置信,心里掠过一丝奢望,一把抓住小女儿的手,颤声道:“我的儿,你,你这是好了?!”</p>
张祯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道:“好了。”</p>
盼望了多少年的惊喜,来得这般突然。</p>
蔡琛高兴得快跳起来,又想抱住女儿痛哭,但顾忌着她头上的伤,只能捂住嘴,眼泪哗哗的流。</p>
张祯迟疑了一下,伸手为她拭泪,“不哭。”</p>
蔡琛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嗯,不哭了,不哭了!这是大喜事儿!上天垂怜,三清保佑!福生无量天尊,我儿终于好了!来人,快去禀报二爷!”</p>
自有丫环奔去外间,将这一好消息告知张淙。</p>
张淙本陪着陈太医闲谈,听说女儿痴病得愈,哪还坐得住?赶紧往里跑。</p>
跑了几步想起陈太医,又回头请人。</p>
陈太医知他爱女心切,也不怪他失礼,到了里间望闻问切一番,推测道,“女郎君的痴病,许是脑中有淤所致,今日误打误撞,撞开淤结,便恢复了神智。”</p>
医书上也有这样的记载,亲眼见证却是第一次。</p>
而这也是唯一的解释。</p>
人之头脑奥妙无穷,只叹不能剖而观之。</p>
张淙犹不敢相信,追问道,“我儿不痴了?”</p>
陈太医捋着胡须,笑道,“二郎自观便知。”</p>
这小女郎目带慧光,与之前的空茫截然不同,谁还说她痴,那便是自己痴了。</p>
张淙细看小女儿,见她一双明眸熠熠生辉,顾盼之间,蕴含着神思,一看就是聪慧之人。</p>
脸庞没变,但因为眼睛有神,整张小脸仿佛多了层生动的神采,有画龙点睛之效。</p>
不由大喜,“祸兮,福之所倚!老子诚不我欺,诚不我欺啊!”</p>
蔡琛搂着女儿,嗔道,“小声些,莫吓着神悦!”</p>
小女儿生而痴傻,是他们夫妻最大的伤痛。</p>
如今伤痛已愈,她真觉得人生圆满,别无所求了。</p>
又小心翼翼地道,“神悦,你可知我是何人?”</p>
她教导了很多年,神悦才认清家里老幼,不知此时是否还记得。</p>
从清醒到现在,神悦可没叫过她一声。</p>
张祯张了张口,道,“你是阿娘。”</p>
张淙急切地凑过去,“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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