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呼吸。</p>
秉着那口气，生怕被张怀安，不，被魏玠给认出来。</p>
当此时，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p>
他在大漠时，父皇身边的严大人就对他毕恭毕敬。</p>
他说她逃不掉，只要她还在天启，他就能找到她。</p>
之前她还觉得他大言不惭。</p>
哪里能想到，他居然是堂堂相国。</p>
百官之首，帝王之师。</p>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p>
何况，陇右魏家，百年世族……</p>
昭华有些喘不过气。</p>
她以为，回到皇城就能彻底摆脱张怀安。</p>
没成想天意弄人。</p>
“皇儿啊。”宣仁帝忽地叫她，将昭华的思绪扯回来。</p>
而这时，魏玠早已走远了。</p>
昭华定了定神，强扯出一抹笑容。</p>
“父皇。”</p>
宣仁帝起身走到她面前。</p>
他一副慈爱父亲的模样，安抚地拍拍她肩膀。</p>
“让你代替昌平，朕真是过意不去。</p>
“你本该是最尊贵的嫡公主，如今却成了昌平这个……”</p>
昭华温驯地接过这话。</p>
“父皇千万不要这样想，如今这般，儿臣已经很知足了。</p>
“儿臣不在乎什么嫡公主的位置，只求能陪在父皇母后身边尽孝。”</p>
宣仁帝感动又欣慰。</p>
“也罢，事已至此，无甚好说的。以后你便安心住在宫中，有何事就来找父皇。”</p>
昭华温声细语地问：“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昌平与魏相……他们很熟吗？”</p>
宣仁帝晓得她在担心什么，安慰她说。</p>
“就昌平那个惹是生非的，魏相一个恪守仁义道德的君子，怎肯与她亲近？</p>
“皇儿，放心吧，他分辨不出来。”</p>
昭华仍是心不在焉。</p>
宣仁帝摆摆手，“行吧，去看看你母后。”</p>
……</p>
皇后失智后，行为不受控制。</p>
宣仁帝对外称皇后体弱，将其管控在未央宫内。</p>
殿内还造了个铁栏做门，生怕里面的人跑出去。</p>
昭华隔着铁栏，见到一国皇后披头散发，抱着两个假娃娃坐在床边。</p>
她嘴里还哼着好听的小曲儿，像在哄娃娃睡觉。</p>
昭华手抓着栏杆，那栏杆冰冷刺骨。</p>
那是她可怜的母后啊！</p>
尊贵的皇后，竟被人像囚犯一样困在这儿。</p>
昭华多想跪在母后面前，让她那手摸着自己的脸，告诉她——女儿回来了，女儿来救您来了。</p>
可是，她现在不能。</p>
她克制那真实的情感，用陌生的、平缓无起伏的语气说道。</p>
“母后，昌平回宫了。”</p>
宫里的公主、皇子，都得敬称皇后娘娘为“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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