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孔-压水-踩袋-拔塞</p>
如此整上四回，沈青方解开麻袋，将鸭毛倒进大盆内。</p>
盆内压满水，再取半块季雪送的白肥皂，快刀切成小碎丁，撒进水里。</p>
一小时之后，沈青着手揉搓鸭毛。</p>
肥皂，是碱性物，它的分子可分为两部分。</p>
一部分是极性的羧基（suo），亲水憎油，能溶于水，被叫做亲水基。</p>
另一部分是非极性的烃基（ting），憎水亲油，能溶于油，被叫做憎水基。</p>
也就是说，肥皂分子能溶解、包裹住油污，使其与‘附着物’分离开来，这便是肥皂能去污的奥妙所在。</p>
沈青抓一把羽毛，两掌相抵揉搓几下，油污便随水流去，将其挤压成毛球，丢进空盆内，他再伸手去抓下一把鸭毛。</p>
小狸躺在不远处，眼睛炯炯放光。</p>
表面上，在抓玩尾巴尖，实际上，在偷瞄一个个被丢进盆内的毛球。</p>
待大盆内的水，脏到看不出原色，并再无一根鸭毛时，沈青双手抓紧盆沿，掀起大盆的一侧。</p>
哗---</p>
污水倾泻，流淌至坡外，沈青冲净盆底泥沙，便继续压水漂洗鸭毛。</p>
良久！</p>
当沈青手腕开始泛酸，原本脏污不堪的鸭毛，终于变成一枚枚干净、微黄的毛球。</p>
此刻，沈青凝着眸子，思索怎么晾晒鸭毛。</p>
鸭毛，甭看它现在是紧实、有份量的毛球，一旦晒干了，就又蓬松又轻盈，风一吹，便会到处乱飘。</p>
因而，常规‘摊平晾晒’的法子，不适用鸭毛。</p>
若在晒布周围，支个网罩，防止鸭毛飘走，比如，蚊帐。</p>
行是行，但是，家里只有两个蚊帐，尽管天气变凉，但仍有蚊子出没。</p>
再者说，蚊帐、羽毛、大风，皆是调皮鬼爱玩之物。</p>
它疯玩一通，甭说鸭毛了，连蚊帐也得折里头。</p>
这不，鸭毛刚洗净，小狸就凑上前，扒盆狂挥猫爪。</p>
沈青一把将其抱起，边揉搓猫耳，边思索晾晒法子。</p>
倏地！</p>
井旁的脏麻袋，给了他灵感。</p>
晒东西，不一定非要铺在布上晒，也可以装进袋子内，挂起来晒呐。</p>
不过，湿羽毛太重了，装进袋内会径直坠在底部，直接挂晒，会拉长鸭毛被晒干的期限。</p>
看来，得想个法子，令湿鸭毛装进袋后不沉底。</p>
须臾，沈青有了思路，他寻一把剪子，溜进仓库开始忙活。</p>
翻出三个空麻袋，剪下一节节铁丝，像缝衣服般，令铁丝以波浪行的走法，贯穿麻袋的正反两面。</p>
而且，铁丝的截面端，要留在麻袋外头，并掰弯它，省得划到人手。</p>
沈青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三个麻袋就全被穿好了，他拎起一个细瞅。</p>
麻袋上，多了一个由铁丝组成的‘丰’字，铁丝截面端和麻袋边缘，存在5~7厘米宽的缝隙。</p>
沈青折回井旁。</p>
他抓取一小块鸭毛，抵住缝隙口，一只手提毛线裤般，将麻袋一点点往上提。</p>
当麻袋边缘积了很多褶皱，拳头也抵到缝隙底部时，他松开了手，将鸭毛放进袋底。</p>
嘶，这样整，也太费时费力了。</p>
沈青抄起锯子，锯一节中空的粗竹竿，充当管子使。</p>
将管子插进袋底，往管里塞些鸭毛，摇晃数下，借助重力，令鸭毛落至袋底，实在落不下去的，就拿长树枝捣几下。</p>
塞下一格时，管子上移，寻一夹子，夹住‘丰’字最下方一横和麻袋形成的缝隙。</p>
当鸭毛占了格子五分之一空间时，斜着抖一下麻袋，令鸭毛落到铁丝正上方。</p>
随即，再以同样的方法，去填充下下一格。</p>
白云缓飘，风也越来越大时，铝盆终于见了底。</p>
沈青用老虎钳+粗铁丝，整了十几个双向弯钩，将麻袋们挂在了晾衣绳上。</p>
稍微收拾一下杂乱的场地，便绞了四桶鱼食，骑车去水洼地喂鱼。</p>
再回来时，太阳已渐渐西垂，他便着手装大豆。</p>
先持木掀，将大部分豆粒，铲推至中央，再倒拽布角，将剩下的豆粒，拉至中央。</p>
寻几个空麻袋，先用小臂搂，再拿木掀铲，装满，收紧袋口，细麻绳缠个几圈，并打个活结。</p>
接着，将几块木板，平铺在仓库内的东北角，上面再垫一些麦秸来防潮。</p>
随即，扛起一袋袋大豆，摞到麦秸上。</p>
其实，晒布上还剩了一点豆子，但都是烂瓣的，还夹杂着细泥沙。</p>
搬完大豆，沈青寻一簸箕，装尽晒布上的剩豆子。</p>
摇、晃、抛、退，皆使了一通，令细泥沙脱离簸箕，落到了地面上。</p>
用烂瓣豆子，磨出来的豆浆，口感不咋好，但烂豆子，可以拿来跟下乡的卖货郎换豆腐。</p>
沈青将簸好的豆子，倒进布袋内，连同农具、叠好的晒布，一起收进仓库内。</p>
他抬头望天，太阳西垂，高空泛起一片浅金色的光晕，是时候做晚饭了---熬鱼。</p>
先将早上剩下的南瓜饼，上锅蒸一蒸，再用热水泡发毛木耳，并抽空处理其它配菜。</p>
哈---嘿---</p>
南边传来小孩嬉戏打闹声，沈青知道是学校放学了，便开动了小锅。</p>
起锅烧油，油热，下葱段、姜丝煸香。</p>
舀两瓢水，沸腾后，下炸鱼块、毛木耳丝、眉豆丝、萝卜苗。</p>
煮熟调个味即可。</p>
汪---</p>
屋外传来嘹亮、兴奋的犬吠声，沈青猜测应该是小花回来了。</p>
他猜对了。</p>
此刻，沈小花正弯着腰，狂揉大黄的腮帮子。</p>
忽的，她偶然一瞥，瞧见晾衣绳上的景象，震惊的瞪大了眼睛。</p>
院内的晾衣绳上，挂过衣服、床单、被芯、鲢鱼、兔子等，但是挂麻袋，还真是头一回。</p>
眼下风很大，吹得人刘海乱飞，晾衣绳左右摇晃着，麻袋也跟着摇。</p>
可它摇得很怪异，直直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拉麻袋，使其无法弯折。</p>
沈小花好奇走上前，发现麻袋上串有铁丝，铁丝和麻线间的缝隙，还溢出一些白色绒羽。</p>
她揪了一根，来到厨房门口。</p>
“哥，晾衣绳上晒得是...羽毛？”</p>
沈青站在灶台边，正在往瓷碗内舀熬鱼。</p>
“嗯，今个，去了一趟许家寨，给妗子送兔子皮，顺便把手套、帽子拿回来。</p>
瞧见鸭舍旁有一堆鸭毛，也装袋带回家了，打算处理一番，替代棉花，做几件棉衣，”</p>
鸭毛...能做棉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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