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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从陈四妮儿变成陈为己38

当然,这画花样子,还只是牛刀小试,接下来绣花的过程,才叫大展身手。</p>

针线在陈四妮儿手里,就像是被施了魔法,生出了灵秀来了似的,竟是无比听话地、层层叠叠在那白布上生长了起来,没多久就铺就出了一块紫葡萄红石榴等图案,簇成的一小块“多子多福”。</p>

看别人绣花,本是一件很需耐心的事儿,可乔氏四人,硬是安稳地坐了一个多时辰,看着陈四妮儿完成了这副绣品的四分之一。</p>

“娘,我喜欢这个绣品,待她绣完以后,可以给我吗?”江巧年期盼地看着乔氏问。</p>

乔氏爽快地应道:“待她绣完了,我就买下来给你。”</p>

“多谢娘!”江巧年高高兴兴道。</p>

一旁的蒋雅犹豫间,就让江巧年先开了口,顿时颇为后悔。</p>

江玉容看出了女儿对江巧年的羡慕,问道:“雅儿,你也想要她的绣品吗?”</p>

蒋雅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p>

江玉容帮她捋了捋头发:“待会儿娘也给你买。”</p>

蒋雅和江巧年将陈四妮儿那未完成的绣品,拿在手里欣赏琢磨,都有些爱不释手。</p>

乔氏瞥了一眼,有些好奇地问陈四妮儿:“看得出,你的针法十分百变,不输许多人家供奉的绣娘了,这些针法你都是从何处学的?”</p>

陈四妮儿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夫人,这些针法都是我自己琢磨着学的。我从五岁就开始接触针线了,起初是我娘教我平针、直针那些简单的针法,我都学会了后就觉得那些太简单了,就一直想学更难的针法。后来我的绣品能卖钱以后,绣庄的老板也会给我一些绣坏的绣品看看,我就从别人的绣品中去琢磨针法。之前得到过别人的一点指点,但没正经拜过师,家中没钱不说,就算是有,我爹他们,也不会舍得花在我身上的。”</p>

乔氏和江玉容顿时露出惊叹又惋惜的神色,江玉容忍不住道:“若是你早年就能跟着师傅学,现在的绣技怕是更精益几分了。”</p>

陈四妮儿倒是十分坦然地笑了笑:“或许吧,可命就是这么安排的,我也没有法子。我只想着,等我甩脱了那个赌鬼,这世上有多少针法,我就要学多少,我想凭着我的手艺养活自己。”</p>

江遐年很敬佩她这份乐观:【她这心理素质,不佩服不行,多少人都做不到她这样凡事朝前看,只想着如何让自己活得更好,而不是为过去的苦难而难过惋惜。她现在可能还停留在养活自己的层面上,如果让她稳定下来,安全有保障,衣食无忧了,肯定会有更高的追求了,很有机会成为一代大师呢!】</p>

手艺好的人不少见,但是这种手艺好,有天赋,还精神世界这么强大的人不多见。</p>

这种事一旦上升到了艺术创作的层面,创作者要脱离工匠的身份,成为一个艺术家,精神力量是非常重要的。</p>

乔氏觉得小闺女说的有道理,陈四妮儿这样的人,确实是难得的人才。</p>

“你想离开你夫君的话,可想过要怎么做?”乔氏直接问道。</p>

对于陈四妮儿这个核心需求,</p>

于情于理侯府都可以帮忙,但侯府为何要帮,如何去帮,都是要先说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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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帮陈四妮儿,确实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也要看陈四妮儿这人值不值得帮。()?()</p>

陈四妮儿听到乔氏这么问,心中一震,明白此刻的回答,将会决定自己的命运。()?()</p>

她重新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后,道:“回夫人,只要能离开那个烂赌鬼,不做他的奴隶,不被他祸害得活不下去,是和离是被休,我都没有任何意见。若两位夫人能帮我脱离他,便是我的再生父母,除了凭手艺赚银钱、去寺庙点灯来报答,其他的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两位夫人可以尽管提。”()?()</p>

江遐年对她又多了两分欣赏:【她对自己的处境的认知十分清楚,所以将自己的条件和要求,都直接摆在了台面上,她知道自己想要获得自由身,付出的代价肯定不低,但总比被卖去最下贱的娼寮里要好得多。】</p>

乔氏也暗暗点头,大事上拎得清,不耍滑头,这样的人真用起来的话,也不用过于担心。</p>

最怕的就是那种又蠢又心思多的。</p>

“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你先在这儿住着,我们回去想一想,看能不能帮你。”乔氏没有一口应下来,而是用了缓兵之计。</p>

陈四妮儿也不慌张,没有痴缠,恭敬应道:“是,多谢夫人!”</p>

见乔氏和江玉容等人起身要走,她又忙趁机跟江玉容就昨天害她撞了头的事道了歉。</p>

等出了院子,乔氏就吩咐齐嬷嬷道:“你安排她去仔细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送些被褥之类的到这个院子里。另外,近几日的饭食上,给她先用着二等丫鬟的份例。回头如何,再等我的安排”</p>

齐嬷嬷大致猜着,自家夫人是看上了人家的绣技,忙应了是后,就转身去做事了。</p>

乔氏将江玉容送回院子,江玉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弟妹,你觉得这个陈四妮儿如何?能不能收了用?”</p>

乔氏反问道:“大姐喜欢她吗?”</p>

江玉容立即表明态度道:“若是弟妹你看上了,我也不会和你抢。”</p>

乔氏笑着道:“她绣技确实不错,但要在这福京成为首屈一指的绣娘,还需得三五年的磨练。救下她,好好培养一番,将来确实会拥有一个不错的师傅。只是,我觉得她不会满足于被一府供养,只做一家的绣娘,她野心很大,又极有魄力,像昨日那样豁出命的事都做得,将来定会有一番造化。”</p>

江遐年十分赞同自己娘的话,虽然她的系统中,看不到未来很具体的事,但能看到一些趋势预测。</p>

陈四妮儿,确实是很有前途,只要闯过了生死关,就谁也拦不住她了。</p>

江玉容有些犹豫地问:“弟妹的意思是,陈四妮儿不好掌控?”</p>

乔氏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大姐,你回去后,仔细想想为何喜欢陈四妮儿,若救下了她,你想如何用她。待你想清楚了,咱们再做决定不迟。”</p>

江玉容应了好。</p>

乔氏本以为,江玉容至少得过一夜才来,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她就过来</p>

了()?(),</p>

身边依旧跟着蒋雅。</p>

“我想明白了()?(),</p>

我以为我喜欢的是陈四妮儿的手艺9()?9$?$?9()?(),</p>

仔细考虑后才发现()?(),</p>

我更喜欢她的脾性,然后才是她的手艺。我总感觉,若是能留下她,她还会继续让我吃惊和意外的。”江玉容神色坚定了不少。</p>

乔氏一边让江巧年拿了陈四妮儿今日完成的绣品来,一边回应道:“是吧?我是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别人身上没有的劲头。”</p>

小闺女说得对,那是一种不肯服输,不听从不顺从的劲头,也是江玉容比较缺的劲头。</p>

或许是在陈四妮儿身上,看到了自己向往的东西,江玉容才对她有些好感了。</p>

“你说得对!所以我打算,等她的麻烦都处理掉后,就聘她做雅儿的针线师傅,你觉得如何?”</p>

乔氏笑着道:“当然是个不错的安排。到时候,能不能让巧儿也跟着学一学?”</p>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江玉容笑着道。</p>

这是她和离以后,第一次笑得这么舒展和开心。</p>

至于如何处理这事,也无需两个内宅夫人亲自动手,只需将事情告诉了老侯爷和江玉成,父子两便以江玉容因陈四妮儿的鲁莽冲撞马车,导致伤了额头,几乎毁容为由,派了人去对陈四妮儿的赌鬼丈夫围追堵截,追在他屁股后面要银子。</p>

第一次上门,先把家里搜刮一通,把赌鬼藏起来的三瓜两枣儿,全收掉了,然后将他胖揍了一顿,确定吐不出一个铜子儿来了,才暂且放过他,然后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歇息地跟着他。</p>

赌鬼出门借钱,还没等赌鬼把银子拿到手,就被抢走了;赌鬼去赌场赌,好不容易赢了一把,赢下的银子立刻就被收走了……主打的就是分文别想沾手。</p>

在这个过程中,跟着他的人,还大肆宣扬,这个赌鬼得罪了威远侯府,还不肯赔钱,所以要时时刻刻盯着他要债。</p>

这种被全面监控、别人一天吃三顿自己一天被打三顿的日子,才过了几天那个赌鬼就熬不住了,崩溃地大喊道:“老子要休了那个赔钱货!老子要休了她!她不是老子的媳妇,你们不要再缠着我了!我的钱是我的!和那个贱*货没有一点关系!”</p>

江遐年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话,越发地嫌弃了:【这种人真恶心,他自己作光了陈四妮儿辛辛苦苦赚的数百两银子,觉得理直气壮不说,还觉得陈四妮儿贡献的不够,现在反过来以陈四妮儿的名义,从他手里抠点儿铜板,他就觉得像割肉一样痛了。这种人真是祸害!】</p>

当然,侯府的人也不会因为他一说要休妻,就立马让他写休书的,反正崩溃的是赌鬼,就多折磨他一些时日好了,那是他阴(应)得的。</p>

在赌鬼受苦的这段时日,陈四妮儿在侯府倒是很开心。</p>

她一出手,一手绣技就惊艳住了蒋雅和江巧年,还未正式拜师,两人就忍不住常去找她,跟她讨教绣花的技巧。</p>

礼尚往来,两人又时常带一些讲绣技针法的书,给陈四妮儿好好补了补一些基础知识,也算是给她弥补了野路子留下的一些问题和遗憾。</p>

这样的日子,</p>

陈四妮儿感觉真像是神仙日子一般,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吃的喝的都专门送到她身边,无需她操心;床上的被褥干净柔软,衣柜里的衣裳简单但舒服又合身;她自己则可以不被任何琐事烦扰,全心全意地研究针法绣技,连熬夜多绣了几针,周围的人更关心的是让她莫要熬坏了眼睛,而不是别浪费了灯油……</p>

陈四妮儿感觉自己算是进了福窝里了,威远侯府的人,果然和百姓们想的一样,讲道理又和气。</p>

待时间差不多了,和离书终于拿到手了,乔氏和江玉容特地亲自给陈四妮儿送了过来。</p>

“为了不让他起疑,特地多吊了一些时日,让你久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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