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成理解岳母的心思,直白道：“十成。”</p>
乔老夫人和乔老爷子都吃惊地看向彼此，见着对方和自己一样惊讶，才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p>
江玉成等两位老人缓了缓,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后，才继续道：“自打我们能听见年年的心里话以后，年年的心里话就没有出过错。从她自己差点被奶娘掉包的事儿，到前两天，我们侯府才处理的蒋毅真养外室的事儿，每一桩每一件，她都说中了。茹儿和巧儿能在白马寺顺利脱困,我二弟家的振裕,能躲过暗算,都多亏了年年的及时提醒。”</p>
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江玉成的话意味着，大儿子真的会遇到龙舟的龙头流血泪一事，然后被拉去背锅。</p>
江玉成见岳丈和岳母脸色不好看，安慰道：“二老不必如此忧心，既然已经提前知道此事，总能想法子帮着大舅兄避开的。”</p>
两位老人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p>
乔老爷子叹息了一声,道：“往日里，我只顾着敦促儿子孙子们读书，却不知道乐安的性子，竟是这么……”</p>
长子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就从此一蹶不振,郁郁而终的事,让乔老爷子心都快碎了。</p>
乔乐安可是他们乔府的长子，是这一辈中，最有前途的了，乔老爷子还想着，等过几年，自己致仕了，家里的重担，就要全交到这个儿子手里了。</p>
可是，这个儿子如此容易被击垮的话，他就不敢那么做了。</p>
对于乔家的未来，乔老爷子都不敢多想了。</p>
乔老夫人紧紧地握住了乔老爷子的手，心里也十分担忧这个大儿子。</p>
江玉成斟酌了一番后，道：“爹和娘不要过于忧心，这一次舅兄定然能安稳避开这飞来横祸。等端午节过后，再为舅兄筹划筹划。”</p>
有些六神无主的两个老人，点头也显得颇为敷衍。</p>
这时，内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乔氏照顾着江遐年睡下以后，从里间出来了。</p>
乔氏重新坐下后，又和江玉成安慰了两老一番。</p>
两人心情平复了一些后，乔老夫人担忧道：“这个事儿，我们要如何和乐安说？年年说的没错，乐安的脑筋有点直，事儿不放在明面上，他是没那么容易信的。”</p>
江玉成道：“爹娘只管往我身上推便是，只说是我手下的暗探，偶然探来的消息。”</p>
乔氏又想法子，帮着完善了一下说辞，平日里一起糊弄小闺女，都经验丰富了。</p>
终于商量出了个靠谱的说法后，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p>
二老又关心了一回，小外孙女这心里话有谁能听见，可千万不能让歹人知晓之类的，江玉成和乔氏自然都认真应下。</p>
在主院里，和二老说完话，夫妻二人又去哥哥们各自的院子里走了走。</p>
一直到午饭前，才回到主院。</p>
刚走到院门口，正好撞见着急出门，要去寻他们的丫鬟，丫鬟语气焦急道：“姑娘，姑爷，小小姐似是在梦里被魇着了，二位快去看看吧！”</p>
乔氏和江玉成顿时一惊，赶紧朝着院子里跑去。</p>
此时乔老夫人正守在小床前，晃着小摇床，努力安抚着小外孙女，但床上的孩子依旧紧紧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十分难受的样子。</p>
“娘！”</p>
“茹儿，你快来看看，年年这是怎么了？”</p>
乔氏赶紧上前，先检查了一下江遐年是不是尿了之类的，结果发现一切都好。</p>
她赶紧将小闺女抱了起来，抱在怀中一边晃着一边轻轻哼着歌。</p>
江玉成伸手探了探小闺女的额头，发现也没有发烧，一切都很正常。</p>
乔老夫人焦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莫不是我这屋子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冲撞她了？要不还是找府医来看看罢！”</p>
江玉成劝慰道：“娘别想太多，这屋子很干净，应该不是这个缘故。”</p>
【跑……快跑……呜呜……外婆你快跑……】</p>
突然听到江遐年的声音，三人一惊，忙查看江遐年的情况，却见她依旧紧紧闭着双眼，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但她那杂乱无章的心里话还在继续着。</p>
【三舅别抢你的书了！快跑！火烧过来了！快跑啊……】</p>
【二舅，屋子要塌了！你也快跑啊……】</p>
……</p>
听到这些话，乔老夫人更加惊慌了：“这……这是梦见我家走水了么？”</p>
江玉成点头：“应该是的。”</p>
听着小闺女那沙哑着声音的心里话，江玉成和乔氏都心如刀割，这孩子是梦见了多么可怕的场景，才这样拼命喊啊？</p>
乔老夫人犹豫了一下后，上前道：“茹儿，把年年给我，我来试试。”</p>
乔氏将江遐年递过去，乔老夫人没有犹豫，就轻轻捏住了江遐年的鼻子，没一会儿，江遐年就涨红了脸。</p>
没一会儿，突然“哇——”地一声，江遐年直接哭了起来，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p>
乔老夫人立马放开了她的鼻子，然后熟练地一边扶着她的后颈轻轻晃着，另一手轻拍着襁褓哄道：“年年，外婆的小年年，不做噩梦了哦，外婆把噩梦赶跑了，咱们年年不要怕……”</p>
江遐年眨了眨眼睛，眼泪就冒了出来：【是梦？外婆没事？！舅舅们也没事！表哥表姐们都还活着？！呜呜……吓死我了……】</p>
乔氏和江玉成心疼地看着小闺女，这孩子出生两个多月了，都没怎么哭过，没想到今天会被噩梦吓得哇哇大哭，真是太可怜了。</p>
乔老夫人给江遐年擦了擦眼泪，道：“马上要用午膳了，舅舅舅妈，还有表哥表姐们都来了，我们年年也去吃饭饭好不好呀？”</p>
说着，乔老夫人抱着江遐年往外走去。</p>
乔氏和江玉成取了一件小披风就赶紧跟了上去。</p>
果然，到了前面的主厅中，江遐年看到外婆这一家子都整整齐齐的在这里，大人们在说话，舅妈们在安排丫鬟们上菜，表哥表姐们在嬉笑打闹，如此鲜活热闹的生活场景，让江遐年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p>
【果然是个噩梦，那个梦太逼真了，真是吓死我了。】江遐年大大地松了口气。</p>
跟在后面的江玉成和乔氏，听到小闺女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也跟着安心了不少。</p>
果然还是娘有办法，年年看到梦中惨死的亲人还好端端的，才不那么害怕了。</p>
乔老夫人将江遐年放进乔老爷子的怀里，道：“你今日都还没抱抱年年的，小心咱们年年误会外公不喜欢她，所以你快哄哄罢！”</p>
乔老爷子听到了江遐年的心声，知道小外孙女做噩梦了，忙道：“怎么会？外公当然喜欢年年了！咱们年年多漂亮啊，多招人疼啊！”</p>
江遐年心里暖暖的，又忍不住难过：【外公也好好，呜呜……这么好的外公，在大舅郁郁而终后，也跟着病倒了，提前致仕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从舅舅病倒开始，外公就一直生活在对大舅的歉疚里，觉得是他逼大舅太紧了，大舅才想不开的。我要救大舅，也要救外公！】</p>
乔老爷子听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在刚刚得知大儿子因为杖责贬官，就郁郁而终后，确实想了很多，最后将责任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是自己只想着逼他读书，将他养成了单纯又有些钻牛角尖的性子。</p>
没想到这点也被年年说中了。</p>
年年这么小的崽崽，就想着要改变舅舅和外公的命运，是个将亲人都装在心里的好孩子。</p>
“有了咱们年年，外公很高兴，感觉自己还能多活十几年呢！”乔老爷子道。</p>
乔老夫人有些哭笑不得，就算是你听见了孩子的心里话，也不能为了安慰她而这样瞎说啊！</p>
没想到，江遐年听到这话，立马咧起嘴笑了起来：【就是就是，外公你还有好几个儿子，好有那么多孙子孙女，还有我这么可爱的外孙女，就算没了大舅，也没必要过于伤心，少了一棵树，还有一大片森林呢！】</p>
江玉成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乔氏忙用帕子掩了掩嘴角，这孩子又开始说胡话了，你大舅哪里是一棵树能比的？</p>
听了老爷子这话，性格有些跳脱的二舅就凑了上来：“我这个舅舅也没抱过年年呢，让我也抱抱！”</p>
江遐年就被二舅抱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二舅突然两眼一睁，然后两个眼珠子往中间一挤，露出个鬼脸，弄得江遐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p>
二舅乔幼安非常激动：“我把年年逗笑了！年年真聪明，看得懂舅舅的鬼脸呢！”</p>
家里的孩子们，越长大越沉闷，他都好久没和这么好玩的孩子接触过了。</p>
江遐年被他逗得不行：【二舅好好玩，这一家人就数二舅最有趣了！只可惜二舅考功名总是差那么一点儿，外公也因此觉得是他性格太活泼，没沉下心读书，才一直考不上的。可怜的二舅，也因此渐渐沉郁了下去。】</p>
乔老爷子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p>
仔细想想，确实每次在老二活跃气氛，逗人开心的时候，自己都会呵斥他几句，让他不要作怪，将心思都放在读书上是正经。</p>
没想到这样也会害了儿子。</p>
乔老夫人有些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平日里他确实对孩子们责骂太多了，不仅是几个儿子，孙子们也被他训得木木的了。</p>
乔幼安又做了几个鬼脸，逗得江遐年笑个不停：【二舅的五官太灵活了吧！好好玩！难怪二舅妈那么喜欢二舅，谁不喜欢每天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呢？只是二舅这么乐观开朗的人，却一辈子都考功名这件事困住了，太可惜了。后来外公去世后，二舅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了，更加刻苦地读书，想考上功名，重振门楣，结果最后那次准备得最充分，却没等到科考的时候，就葬身火海了。】</p>
江遐年看着努力逗自己开心的二舅，想到梦里，他在火场拼命挣扎的模样，就心酸极了，虽然咧着嘴在笑，眼角却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p>
乔幼安不知江遐年心中所想，还在喜滋滋道：“哈哈哈，我把年年逗得眼泪都出来了！年年你怎么这么懂舅舅啊？你给舅舅做闺女好不好啊？”</p>
江玉成还在为二舅兄的命运难受，突然听到他这么说，想都不想就拒绝道：“那不行，年年是我闺女，有这么个外甥女，你就偷着乐吧！”</p>
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都是想笑又笑不出来，心里难受极了，原来不仅是老大，老二的结果也不太好。</p>
乔氏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本以为侯府的命运已然够让人难受了，没想到自己娘家也下场不好。</p>
乔幼安抱了一会儿后，乔老爷子道：“幼安，你让康安他们也抱抱年年。”</p>
乔老爷子想知道，自己儿子们的命运，都会如何，是不是每一个都下场不好？</p>
老三乔康安有些生疏地接过江遐年，猝不及防地对上江遐年的眼睛，便只觉得这双眼睛干净清澈极了，里面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看遍了世间万物。</p>
相对于乔幼安的逗趣，乔康安则浑身僵硬，都不敢动一下。</p>
倒不是他没抱过孩子，是没有抱过这么小的闺女，让他感觉手里的孩子像豆腐似的，稍微有点动静，就可能伤到她，所以他不敢动。</p>
江遐年看着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三舅舅一脸书卷气，一看就是个读书狂魔。难怪冒死也要冲回火场去救自己的书。虽然他救下了那些书，可是他自己也被烧成了残废，别说参加科举考功名了，就是连提笔写字都困难了。虽然三舅后来成了名垂青史的文学家，用脚写出了许多振奋人心的诗词，可这磨难也太大了吧？别人是被贬谪就能写出来，为啥老天要用这么强的苦难折磨我三舅？真是贼老天！】</p>
乔康安的命运，像是又在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的心上，捅了一刀。</p>
这个儿子没有早逝，却拖着残缺的身体度过后半生，又能好到哪里去？</p>
想到这个最不用自己操心读书的儿子，也会落到那个下场，乔老爷子就感觉整个人都麻了。</p>
乔老夫人紧紧咬着牙关，每个儿子的命运，都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至极，几乎要晕过去。她恨不得干脆躲开，不再听这些事，可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事情是有挽救的机会的，她就要试试看！</p>
乔家的舅舅舅妈们，都轮番抱了抱江遐年，江遐年果然知道每个人的命运和结局。</p>
大多数人都死在了江遐年噩梦中的那场火灾里，活下来的人，即便是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也是苟延残喘地度过剩余的人生，每个人都要和火灾留下的创伤斗争一辈子。</p>
回到乔氏怀里的江遐年，整个人都恹恹的。</p>
她努力蛄蛹着往乔氏怀里靠，汲取着来自亲娘身上的温暖和力量。</p>
乔氏心疼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难怪她的小年年会在梦中那样哭喊，醒来后还久久回不过神来。</p>
在那场噩梦里，可怜的年年，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亲人在火场中挣扎，有的活活烧死，有的即便挣扎出来了，也被烧成了残缺丑陋的模样，任谁看到那样的情形，都会崩溃极了吧？</p>
其他人感觉乔老夫人和乔老爷子的情绪不太对，所以都自觉地轻手轻脚了起来，吃饭的时候也格外安静。</p>
江玉成和江巧年也都格外沉默，通过江遐年的心声，他们也拼凑出了一个事情：在十年后侯府倒台之前，乔家会发生一场大火，大部分人葬身火海，小部分人被烧成残废，贫病一生。</p>
这样的结局，相对于侯府来说，也不知道算不算好。</p>
江遐年在乔氏怀里缓了许久，心有不甘地咕哝：【为什么呢？为什么倒霉的不是我家，就是外婆家？呜……我接受不了这种事！我不管，等我会说话了，我一定要提醒我娘，还有我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他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p>
乔氏眼睛微湿地摸了摸闺女的发顶，心中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帮娘家避开那些灾祸！</p>
江玉成听到小闺女的话，心里也一震：是啊，为什么倒霉的不是侯府，就是乔家？虽然二十年后，这福京城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因为靖国的入侵而倒霉，可为什么江家和乔家就提前倒霉了呢？</p>
这个问题冒出来以后，他就无法忽视它的存在了。</p>
在江遐年定下了要救外婆一家的目标后，这第一件难事儿，就是要怎么给乔家提个醒儿，帮助大舅避开灾祸。</p>
听着小年年心里各种纠结盘算，几个大人的心情，反而没有那么沉郁了。</p>
小年年这么丁点儿大的孩子，就记挂着大家，真是让人暖心又感动呢。</p>
吃完饭后，乔老爷子和乔老夫人为了避免小外孙女因为担忧长子的事，反而伤了她的精神，便与江玉成约定演了一出戏。</p>
江玉成装作收到了密探小组传来的消息，是关于龙舟督造会被做手脚的事，然后江玉成赶紧将这个消息悄悄地告诉了乔家二老。</p>
这个时候，乔氏就特地带着江遐年待在隔壁屋子，保证她能“看到”这出好戏。</p>
果然，江玉成一说这事儿的时候，江遐年都惊呆了：【我爹手下的探子太厉害了吧！工部那边的事也探查到了！这样的话，我爹岂不是能掌握福京大部分人的小秘密？天哪，那样容易变成大反派的！】</p>
一想到历史上，探查别人秘密的皇帝和权贵们，没一个有正面形象的，江遐年就心里慌慌的。</p>
【哎呀，希望我爹有点分寸吧，别什么消息都去探查，万一皇帝知道了我爹查到了他的癖好是闻妃嫔腋下的味道，还越久没洗澡的越上头，那我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啊！天啊，侯府十年后被抄家杀头流放，不会和这个有关吧？！】江遐年越想越离谱了。</p>
江玉成冷汗都下了就知道了，不仅你爹知道了，你娘你外公外婆都知道了！</p>
乔老夫人和乔老爷子的心，被这个小外孙女弄得怦怦乱跳，皇家秘辛让他们觉得好笑，可是听到侯府会被抄家杀头流放什么的，顿时腿又有些发软。</p>
先前还想着，就算是乔家倒了，以侯府和女婿的人品，想必是会照料好女儿的，乔家还不至于被一锅端。</p>
可侯府如果是那个下场，那自家闺女岂不是也没好结局？</p>
好一会儿后，江玉成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道：“这些便是密探们查到的消息，请爹和娘务必提醒大哥，避开这次的灾祸。”</p>
乔老夫人和乔老爷子回过神来：“哦？哦……是是，我们知道了，玉成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提前知会，事情怕是要糟糕了。”</p>
“是啊是啊。”</p>
双方干巴地互相应对着，好不容易结束了谈话，大家都觉得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任务。</p>
下午，趁着离开之前，江玉成又特地去找了乔乐安一趟。</p>
回去的时候，乔家送的礼拿都拿不下，还是乔家又派了一辆马车装东西，才给送回侯府的。</p>
塞东西的时候，乔家人还道：“这些都是给年年的，不是给你们的，你们可没资格帮年年拒绝。这可都是我们做外公外婆，做舅舅舅妈的给年年的心意！”</p>
好不容易脱离了乔家人热情的送别，江玉成上马车后，还整了整发冠和衣裳。</p>
乔氏好奇地问：“大哥刚刚对你那般热情，恨不得拉着你结拜了，你与他说了何事？”</p>
江玉成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问他乐不乐意去户部，爹在户部那边，也能照应他一二，他十分乐意，说是早就想去户部了，只是没找着机会，也没好意思开口。”</p>
虽然两家是姻亲，但相对于在福京根深叶茂的侯府来说，乔家还是有些比不上的。</p>
乔氏能嫁入侯府，也是因着当年，在前侯爷打仗急需粮草，朝廷却供应不上时，在北地做生意的江遐年的曾祖父，一听说此事，就即刻将手中的一应银钱和货物都换成了粮草，捐给了前线，缓解了燃眉之急。</p>
前侯爷觉得这个人虽然是生意人，但有见识，家风又好，可以结交，再加上当时还是世子夫人的老夫人的推动，这桩家世不那么匹配的姻缘，还真成了。</p>
虽然江玉成知道，老夫人促成这桩亲事，是想避免自己找一个高门贵女，平添助力，阻碍她为儿子夺爵，但他是感激老夫人成就了这桩亲事的。</p>
作者有话要说</p>
感谢在2024-07-1120:58:12~2024-07-1220:57: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p>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黛西mr5瓶；合口味的小木2瓶；dyy1瓶；</p>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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