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亭把我的手转了个方向，手背向上，看上去认真地、却又迅速地把圈圈往我食指上套。</p>
我感觉到冰凉，可能有一点温热，还有很大的阻力。</p>
是的。这厮套不进去，就在嘀咕：“太小了啊，你手指太胖了。”</p>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还不是你尺码选的不对。我眼角抽抽，实在看不下去，“小你就换根手指套啊？”</p>
沈一亭嘴角一勾，好似现在才恍然大悟一般往下换，跳过中指，直接怼进无名指，这回倒是刚刚好了。</p>
“戴着玩儿吧。”他说。</p>
我把手翻过来看了看这枚戒指，拉丝面银素圈，很简洁，很漂亮。</p>
我又抬眼去瞧沈一亭，见他垂眸盯着我的手，过了一秒后与我对视，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就跟折扇缓缓展开一样，让我一瞬间看清其中的图画。</p>
他的这种眼神让我少有地感到一点局促，以及第一次可视化地发现这段关系对我来说是什么意义。</p>
我感觉我的手指开始发烫了。</p>
我在脑海中探寻这二十几年来的记忆——从第一次触碰琴键，到第一次听不见声音、第一次失去妈妈，再到第一次为别人做伴奏、第一次在没戴助听器的情况下登台演出。</p>
其实对我来说，能称得上人生中的重大改变节点，除了车祸后的那年，就是最近一年。而沈一亭恰好在此节点上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不论是感情还是音乐方面，他把我从天上拉到地上。隔了许多许多年，我终于摸清未来想走的路。</p>
我问他：“你的呢？”</p>
“我的？”沈一亭的手伸进另一边口袋，把另一枚戒指取了出来。</p>
我也没说什么，接过戒指，顺便拉过他的手，发现他之前经常戴的装饰性的骷髅戒指都不见了，这只手手指修长，干净得发亮，摸起来有茧。</p>
捏着戒指时，我的手好像在微微发抖。我刻意去忽略这种感觉，紧接着对准他的无名指，往里一套，顺畅地抵上手指根部。</p>
“真肉麻啊你，”我忙不迭地松开他的手，抬高下巴问他，“我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送这种东西？”</p>
他没去端详刚戴上戒指的手，反而来端详起我的脸，很快捧上我的脸，嘴对嘴亲了一下。</p>
软软的，麻麻的。</p>
“想送就送了呗，”沈一亭仿着我的语气，勾起的笑容很张扬，“反正是迟早的事。”</p>
［303］</p>
那天在私人影院什么都没有发生。</p>
因为困了累了，甚至连电影都没看完就走了。当然内容我压根不记得了。</p>
回到家后，客厅的灯都灭干净了，只剩一盏廊灯。因为家里多了两个人，搞得我不自觉做贼似的摸进去，路过袁学席房间门口时往里瞥了一眼，想看看他安全到家了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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