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唐若有所思，手上熟练的摆盘动作没停，嘴上说：“有道理，不过我们这些混边边角角的就是没几个钱嘛，最开始我们这个乐队在橙红也混得不好，后来排场多了才有点起色，而且大部分歌迷还先是沈一亭的，然后才变成乐队的。”</p>
“那可不，做什么都没那么容易成功，”我轻轻挑了眉，“成功这个词太虚无缥缈了，能做到什么地步，就做到什么地步，尽力就好。”</p>
话音刚落，沈一亭工作室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急得跟上门讨债似的，我下意识扬声问：“谁啊——？”</p>
外面的动静霎时停止，透过防盗门，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p>
“哎呀……没走错吧，是这儿啊……”</p>
“哎！余姐，我给忘了！”石唐眼一瞪，反应过来，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右手往裤子上一抹就去开门。</p>
门被拉开，走廊上赫然立着的就是余敏红，她的短发落在肩头，没扎，可能是被外面的风吹乱了，几丝头发翘在空气中，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晃荡。</p>
“石唐？我还以为走错了，刚刚听到的是......”</p>
被石唐遮住的余敏红探出一个脑袋，嘴角一咧，“啊，小曲。你也在这儿呢，一亭叫你来的？”</p>
这样的问话今天好像已经听过好多次了，怎么着，来沈一亭的工作室只能被邀请来不成？自己不让来？</p>
我跟余敏红打了招呼，又胡诌了个理由：“余姐，我自己来的，周末学校里没什么事，昨天没抢琴房，索性就过来看看。”</p>
“哦——”余敏红意味深长地走近，顺手带上门，“正好可以蹭吃蹭喝，你方便，可以多来找一亭玩，他可好玩了。”</p>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前半句活脱脱像是沈一亭家长的语气，后半句又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p>
结合先前石唐的话，感觉乐队里的朋友对沈一亭的形象评价还挺多元化的，相比之下，我对沈一亭的认知好像过于单一了。</p>
“怎么个好玩法？”我就这样问。</p>
“嗯？”余敏红轻哼出一股长长的气，单手撑在餐桌边，手指在食物堆上晃，最后像娃娃机里的夹子一样抓起几根薯条塞进嘴里，而后才慢悠悠地说。</p>
“小大人，他很努力，也很认真，但在我眼里还是个小孩嘛，”余敏红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嘴角边漾起一丝笑，“我大他几岁，但上社会比他早得多，碰见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比他多，其实一亭在这条路上走得算是比较一帆风顺的了，我也就是沾了他的光，现在过得挺快乐。”</p>
说出这段话的余敏红，神情里的落寞和孤寂是显而易见的，这样的她和昨晚舞台上和酒吧后门的她似乎完全不同。让人不禁怀疑，到底哪个她才是被装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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