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我的,我说得出,做得到。”</p>
林秀兰此时的心情无以言表。有被二喜窥探到心思的羞耻,有被污蔑不爱孩子的委屈,也有被挑战母权的怒火,还有被威胁的恐惧。</p>
本来就为王建设的安危忧心不已,在各种情绪交织之下,林秀兰崩溃了。再也维持不住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p>
二喜看着这样的林秀兰是有些后悔的。明知道林秀兰是爱她们的,也知道作为母亲林秀兰付出了太多。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些前世压在心里话就像炮弹一样轰膛而出。</p>
二喜推着姐妹几个回了西屋。留空间给林秀兰释放情绪。现下并不是出口安慰的时机。大喜感到不安,又有些无措。纠结半天还是跟二喜离开了。</p>
姐妹几个在西屋听着东屋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都陷入了沉默。在大喜满脸不赞同的目光下,二喜承诺等会儿会收拾残局。</p>
林秀兰伤心欲绝,无数委屈涌上心头。父母早逝的打击,遇人不淑的遭遇,不被理解的憋屈通通释放了出来。这一场大哭一直持续到夜里九点。</p>
再也没有眼泪的林秀兰,也曾有想轻生的瞬间。可她舍不得那些没良心的孩子,也怯懦的舍不得生命。看着满地的脏乱,艰难的起身。默默地把一切收拾好。</p>
林秀兰坐在炕头,心里又开始担心王建设,这个男人再不好,也是她们母女的依靠。还有二喜,如果说别人发现不了她的异常,可瞒不过她这个当妈的。哪怕她像二喜说的那样,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p>
以前的二喜傻乎乎的,很活泼很捣蛋,活像个二百五。可后来,仿佛一夜间二喜就变了,有时候她沉静理智,有时候她暴虐冷酷,有时候又乖巧懂事,而且还异常聪明。</p>
可这样的特质哪一面也不曾出现在以前的二喜身上。自己害怕惶恐又装聋作哑。她怕面对不能承受的结果。而今晚,她真的感觉面对的不是她的女儿。</p>
林秀兰咬了咬牙,下炕穿鞋,拿上手电筒走出了家门。她要找殷老太问问才安心。</p>
西屋里,趴在窗户上看着林秀兰出门的大喜不免有些担心:“咱妈干啥去了,没事儿吧?”</p>
“没事儿,她承受能力强着呢。你睡吧,我等她回来哄哄她。”二喜想起承受了一辈子家暴和言语攻击的林秀兰,心里并不担心。</p>
林秀兰拍了好久的门,才等来殷老太的出现。殷老太从不带外人进家,看来人是林秀兰,居然破例把她带进了东屋。</p>
两人上炕坐定。林秀兰本来枯竭的眼泪又淌成了河:“大娘,你实话告诉我,我家二喜是不是没了,现在上身这个,是个什么东西。”</p>
“秀兰,咱们也认识有些年了,你可曾听说我骗过人。那就是你家二喜。放心吧!别忘了上回我说的话。”殷老太言辞灼灼。</p>
林秀兰轻轻摇头,心里还是有些许的疑虑。</p>
“不是不信大娘,你不知道,我家二喜就像变了一个人,突然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我捂在心里,谁也不敢告诉,就怕自己错了,再害了她。可今天晚上,我真感觉那不是我的二喜,她看我不像是在看妈,是在看仇人,那就不是小孩子的眼神。大娘,要不你跟我回家看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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