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凌波无意中带出的一条线索

下午三点，苏易接到老杨的电话。 “老苏，记到一会来接我。今天跟人家老总约好了，晚上吃海鲜。” “杨总，今天我恐怕真去不了。”苏易觉得这老杨简直像一个牛皮癣，一旦沾上，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老苏，你是拿我当瓜娃子耍是不是？我这边约好了，你跟我说来不了！有这么做人做事的吗？又不是让你办招待，好心喊你一起吃顿大餐，你还东一下，西一下的。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去。还有，你朋友那辆车今天也必须去。”老杨在电话中很生气地吼着。 “我说，老杨，我是欠你钱了还是打到你了？我去不去是要给你汇报还是要向你请示？你没给我发工资吧？”苏易一下火冒三丈。樊林和李诚也就算了，毕竟是别人在给予，而这老杨又凭什么指使自己像指使自己的丘二一样？ “老苏，我跟你说，你要是来，一切都好商量，项目拿下来，不差你那三万块钱。如果你不来，你信不信我让老孙把你的东西也搬出去丢了。”老杨在电话里开始用孙赫来威胁苏易。说完又接着说：“老孙也是这个项目的合伙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四点钟你不来接我，我下午就让老孙喊人给你搬东西。”老杨说完，挂了电话。他想，这老苏，肯定会来，不然，邵鲁就是他的下场，未必老苏也能喊一帮山上下来的朋友来找老孙的麻烦？ 苏易有些烦躁地放下电话，这真是龙困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伸手拿烟，却发现烟盒空了，想了想，那天还有一条1916，于是拿出来拆开。把烟点上，苏易在想，到底该怎么揭掉这张狗皮膏药。本来还打算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局，老杨需要用自己站台，可今天发生那么多事，让苏易没了这个心情。 老杨挂断苏易的电话，想了想又给孙赫打了个电话。 “孙总，今天下午你有事莫得？莫得的话，我一个朋友晚上约吃海鲜，我们一起去。”虽然晚饭约的是六点半，但老杨还是觉得该先和孙赫通个气，今天的饭局该怎么说，实在不行，就让老孙当一次苏市长的侄儿。老杨心想，恐怕老彭也不会知道苏市长的老婆姓啥。既然老苏这个不识抬举的不去，老杨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怎么救场。想到孙赫刚买了奔驰，这个台面虽然不如路虎，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晚上倒没啥事。在哪吃？”孙赫觉得这老杨还真有些关系，三天两头地就有饭局。想起上次为了儿子的事请教育局的那个什么科长吃饭，自己花了两千多块钱，今天算是有机会吃一点回来，也就满口答应。 “那你四点钟来接我。”老杨说。 “还要开车？开车咋喝酒？”孙赫第一反应这老杨是把自己当司机了？那当然不行。 “完了喊个代驾三，几十块钱的事。”老杨不以为然地说。 “远不远哦？太远了就算了。”孙赫心想，不要弄到哪个县份上吃顿饭，油钱加代驾就不合算了。 “就在市内。”老杨说。 “那行。对了，我娃儿上学的事有莫得确切消息了？”孙赫放心了，又想起上次请客的事。 “这个没问题。我们见面再说。”经孙赫一说，老杨想起孙赫儿子上学的事，饭也吃了，烟也买了，这该怎么才能把这事给糊弄过去。如果今天不是老苏这边黄了，他都不想给孙赫打电话，拖一阵子再说。但今天见面，这事恐怕也要有个啥说法才行。 “还有，那个老苏，你找个搬家公司把他的东西给丢出去，就像昨天弄那个劳改犯那样。”没想好怎么给孙赫说孩子上学的事，老杨却想起给苏易说的，如果今天不来，就让老孙把苏易的东西给扔了。 “老苏钱都补了，咋个丢他的东西？这事，弄不好。”孙赫不知道苏易怎么得罪这个老杨了。但自己却不能给老杨当枪使。 “想办法整三。一会我们见面一起商量咋个整。”虽然老杨也没有想出个说得通的理由，但却把孙赫的注意力从孩子上学上转移开了。一会见面，先说这个事。 老杨没有给苏易打电话，他想，如果苏易来了，就跟他说不用他去了，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臊你的皮。当然，如果老苏真能带那辆路虎来，就按计划进行。不过，还是要给沈静打个电话，这个机会可不能轻易放过，只是，有老孙在，这也有点烦，毕竟，老孙也对这个婆娘起了打猫心肠，而且还开着一辆奔驰。 “小沈，你在哪？一会我来接你。”老杨打通沈静的电话，声音也温柔了。 “不用了，一会我和苏先生一起 过来。”沈静本来不准备去，昨天问了苏易，苏易说还是去一下，这才决定今天去老杨这个饭局。 “不管他了。对了，一会我介绍你是孙总的秘书。”老杨说。 “怎么又称孙老板的秘书了？那个孙总？苏先生不去了吗？”沈静心想，如果苏易不去，是不是自己也不去了。虽然沈静大致猜到了是房东孙老板，还是想确认一下。不管孙老板还是这个老杨，沈静都能明显地感到他们不怀好意。 “就是你们的房东孙总。我后来想了想，老苏不适合谈这些大项目。很可能在吃饭的时候抖些瓜话，说不定就把事情整黄了。还是孙总比较合适。一会我跟孙总开他的奔驰来接你。”老杨专门强调是开奔驰来接沈静。 “那，我还是不去了。我也没谈过大项目。”沈静听老杨说苏易不去了，也就不想搅合这种不靠谱的事。 “你必须要去。不然这个事情的台面不够。这个事情要是黄了，你付得起这个责啊？”老杨想都没想就说。 “杨总，我真不去了。你还是另外找一个合适的人吧。我真的怕自己说错话，把你的大项目给弄黄了。”沈静心里很反感老杨这么说。 “小沈，你这点面子都不给？人家孙总好歹还是房东，你不给我面子，总要给孙总一点面子三。那个老苏，你看说不定明天就让孙总把东西给丢出去了，就像那个劳改犯一样。”老杨开始拿孙赫的房东身份说事。 “杨总，我真的不去了。”沈静说完挂断电话，这是她除了前夫周星耀和那个让沈静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江磊以外第一次主动挂断对方的电话。 老杨的电话跟着又打了进来，沈静把来电铃声摁成静音，没有接。 连续打了几次后，老杨不再打沈静的电话。却发了一个短信：你还是好生考虑一下。这个事情做成了，我在电梯公寓给你租一套。 沈静看着信息，这老杨已经是明显地在诱惑自己了。老杨的诱惑不但没有让沈静改变主意，反而让她下了不再理会老杨的决心。 沈静知道苏易回来了，但现在老杨说苏易不去了，沈静也就没有理由再去找苏易，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 又有人回到了屋顶，沈静听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凌波。果然没一会，就听到了凌波的声音。 “苏哥，你现在忙吗？”凌波轻轻敲了敲苏易的房门然后问。现在比较熟了，凌波也就不再叫苏易“苏老师”，而改成了榕市比较通用的称呼。 “哦，没什么事。”苏易的声音。 “我买了点菜，要是苏哥没事的话，能不能教教我？”凌波说。 “嗯，这个简单。你买的什么菜？”苏易问。 “买了点肉，买了一条鱼。还有一些蔬菜。今天是小雯的生日，本来该请大家吃个饭，热闹一下。现在工作还没落实，就买点菜，请大家在家里热闹一下。”凌波说。 “今天是小文的生日？行，那一会我过来，炒菜算我的。”苏易觉得这小伙子不错，没有像一些年轻人那样，不管有钱没钱，把生日或者一些其他节日当成消费的借口。既记住女友的生日，也知道量力而行。 “那谢谢苏哥。我一会给房师傅打个电话，沈姐现在在屋里。我这就过去跟她说。” “好的。” 两人的对话沈静已经听见了。凌波突然邀请大家一起吃饭给文雯过生，让沈静突然觉得今天和苏易吃饭，似乎是一种被上天安排的。本来老杨说今天让自己以苏易的秘书的身份参加一个什么大项目的饭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杨又说苏易不去了，让自己去给房东孙老板当一次秘书。自己不去老杨还威胁说要让孙老板把苏易给赶出去。本以为今天会尴尬，没想到，文雯的生日，凌波准备请大家一起热闹一下，把这事给岔开了。而苏易也爽快地答应了一会他来炒菜，这让沈静有点小期待。 “沈姐，刚才我跟苏哥说了。晚上请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小雯的生日。沈姐今天没有其他安排吧？”凌波站在沈静的门口。 “听见了。一会我看看给小雯准备一个什么礼物。”沈静说。沈静想，既然凌波已经说了是小雯的生日请大家吃饭，自己自然也要准备一个生日礼物。 “不用的沈姐。又不是请大家吃什么大餐，一顿家常饭，还得请苏哥来掌勺。你要这么一来，我都不好意思了，就像是存心给大家派份子一样。”现在还真有这种人，借着过生日什么的，请人吃饭，然后收份子钱。据说，这还是个包赚不陪的事。 苏易本来没想到礼物这层，在屋里听沈静这么一说，才觉得不应该空着手就去。想了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小凌，小沈。”苏易打着招呼，关上房门。走过去给凌波递了一支烟。凌波看了看苏易手中的烟盒，没说什么。 “苏哥这是要出去？”凌波问。 “嗯。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放心，不耽误炒菜。”苏易笑了笑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苏哥临时有了其他安排。邵师傅现在还没出来，就我们几个，还不知道孙老板会不会把我们也给赶出去。”凌波本来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苏易和沈静今天都被老杨威胁过要把东西丢到外面。而没有邵鲁，凌波其实心里更轻松。 “大家能在一起当一次邻居，也是缘分，且行且珍惜吧。我先下去了。”苏易说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苏先生，要不我跟你一起下去。小雯生日，我去看看买个什么小礼物。”沈静从屋子里出来。 “嗯。”苏易停下脚步等着沈静关上门。 “真不用的沈姐。”凌波说。 “你就不用管了。菜你先折洗干净。”沈静说完和苏易一起走出楼梯口。 “小沈，你叫我老苏吧。这先生两字太印刷体了。”苏易说。 “那，我跟房师傅那样，叫你苏老师吧。”其实沈静也觉得这“苏先生”叫着有点别扭。 “苏老师，今天，听杨，杨总说，你要搬走了？”沈静小心地问。 “哦，没有的事。对了，今天那个老杨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吗？”苏易随口问老杨说的让沈静冒充苏公子的秘书的事。 “苏，苏老师你不去了，我这秘书当然也就不去了。”沈静说。 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老杨是在给别人做局，但又都不想说破。两人却没了话题，就这么静静地走着。 “小沈，我不知道该给小雯买什么礼物。 麻烦你帮忙给建议一下。”到了附近的一个商场，苏易对沈静说。 “女孩子，买个口红什么的。”沈静说。 “我买口红可能不太适合吧？”苏易以前给邱玫和陈雪买生日礼物，一般是买个包或者品牌内衣什么的。内衣肯定不合适，可现在，一个稍微好点的包就得上千元，这个价格不是苏易现在可以随便承受的。 沈静到化妆品柜买了一支两百多点的口红。而苏易转了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想了想，干脆买了一个红包，心想，要不就装给四百块钱算了。沈静也觉得这也许更适合一些。 两人买了东西上楼，却正碰上房师傅夫妇往楼下走。 “苏老师，小沈，你们回来了？”房师傅说。 “房师傅，你们这是要下去？”苏易打着招呼。 “小凌说晚上请大家吃饭，我们工地的活路正好也做完了。就早点回来看能不能帮个忙，回来才知道，是小文过生。我们下去看看买点啥。”房师傅说。 “那我们先上去。”苏易侧身让房师傅夫妇先过。 没过一会，房师傅夫妇买了两瓶一百多的丰谷酒上来。说是凌波两口子出菜，他们两口子出酒。 六点过，小雯也请了假回到屋顶。 几个人开始张罗着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日晚宴。 苏易没想到，就这么一次邻居间普通的生日聚会，却因凌波无意中提起的一个话题，揭开了一个一直没想明白的一些事。让苏易终于理清了洪兴宇、林莉和李诚之间的关系。 房师傅在喝酒的时候说起了邵鲁，说这次恐怕要等几天才出得来了。凌波却说，这次说不定要等上一年半载了，因为他以前的老板就是派人到别人家里去收债，结果收到了市长的家里，结果收债的人连老板一起被抓了，现在听说已经批捕了。 “小凌，你以前不是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吗？”苏易没想到凌波居然和那家收债公司有关系。 “什么律师事务所！就是收债公司，说是黑社会都不过分。”凌波喝了一口酒说。 苏易没有再问，而凌波则借着酒，谈起了这家收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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