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过渡总是会有的

少年宫的舞蹈表演时间和陈然父母的上班时间相撞，而且又是学期末学校安排工作紧凑的时间，因而陈然父母都不能到现场看陈然的表演。为了弥补这种遗憾，陈然家里早早就买起了录像机，为的就是陈然以前少得可怜的上台表演能录下来给陈东耀和李雪芳保存回看，这次李雪芳还想着如法炮制拜托自己开服装店的妹妹过去帮忙录像，知道自己小姨开店走不开的陈然打消了李雪芳的想法。 实在拗不过一脸遗憾的双亲，陈然只能厚着脸皮说“那个，我最后一场会去h中表演，或许可以拜托恩俊哥，当然，可能他也忙……”陈然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了嘴边，因为已经看到爸爸陈东耀拿着录像机就要出门上李恩俊家里亲自拜托了。 陈然憋不住笑了出来，以前看着严肃可怕的爸爸，怎么现在看来如此可爱。 h中的表演是整个表演日程的最后一轮，第一次上场就是参加市工团的表演邀请，虽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夫，但到了真正上场前的后台还是乱成一片，家长们着急着给孩子递水的，表演队化妆师穿梭在人群中给演员化妆的，表演者在热身的。陈然看着其他少年宫团的表演的队老师上演着一支口红化全场的蜜汁化妆术，默默地别开了眼，庆幸自己这次表演是清淡的中国风，妆容清单，头发也是简单在扎成一条三手辫。 临上场前，带队的王老师着重地把陈然、高向云和肖晓筱喊道一旁细细地再吩咐一次舞台注意事项，看着自己两个小伙伴紧张得僵硬，陈然拉住她们两道，“这就是我们的训练课室，只是多些萝卜，我们是最好的，这只是我们上千次训练的其中一次，加油！” 陈然虽然没看过上辈子这个曲目的表演，但是这支表演，9名小芭蕾舞员都做到了整齐划一的动作，而且样式新颖，作为整个表扬最亮眼的存在当之无愧。只是，陈然偷偷吸了口气，只是能否进一步打动那神秘的小天鹅杯评委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叶结森作为省舞蹈团的青年舞蹈老师今年要负责举办“小天鹅”杯的参赛邀请和初步筛选，虽然“小天鹅”杯的参赛通知还没正式公布，但作为g省唯一一个面向15岁以下青少年的舞蹈比赛，其中含金量不言而喻。尤其是，省舞蹈团领导看着这几年“小天鹅”杯的参赛质量愈发下降，拍了桌子，把这个参赛邀请和筛选的工作直接交到给以叶结森为代表的有国外留学舞蹈学院的青年老师手中，即是信任同时也给叶结森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为了网罗更加多有实力的表演团队，叶结森接连参加了g市很多芭蕾舞表演，虽然也已向几个有实力的表演队和个人发出了邀请，但叶结森知道，光凭自己手上的这几支队伍可不能让领导眼前一亮。 因此叶结森留意到市工团的元旦汇演有邀请少年宫的芭蕾舞团表演时，叶结森也兴冲冲地来到了现场，芭蕾舞毕竟是小众舞蹈，因此哪怕汇集了全g市的少年宫团队也仅有3支芭蕾舞表演。叶结森看到第一支表演队登场的时候就差点提早离场了，不说小孩们紧张得冷汗直冒，表情僵硬，舞台上走位走错、跳到一半忘记动作的，叶结森都提场上的人捏了把冷汗。而第二支芭蕾舞表演，叶结森更加无从下嘴，是一支7至8岁的简单芭蕾舞表演，怎么说呢，只能评价很可爱。 因此，在看到最后一支芭蕾舞表演《茉莉花》前，叶结森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是悠扬的曲风与领舞的高向云和市舞蹈团领舞聂心柔左右整齐划一的长跳拉开序幕，表演中讲述的就是陈然等8名采花姑娘遇上高向云和聂心柔代表的一大一小茉莉仙子，然后一起愉快的共舞。 虽然从逻辑上看是完全不通的故事，但是无论是一开场高向云和聂心柔的独舞仙气袅袅，或是陈然和肖晓筱为首表演的采花姑娘都给叶结森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高向云一看就是独舞的好苗子，而陈然在台上承担几次故事转折的表演和情节转换的小领舞，也让叶结森看出了陈然的表演里有很强的故事性。 随着舞台灯光变化，终于来到了集体团舞，演员身上的中式百褶裙投出一朵朵变化着的茉莉花，仿佛随着脚尖悦动会开出朵朵茉莉花，最后，陈然等9名小演员簇拥着聂心柔作花瓣状下腰，引来现场观众一阵雷动的掌声。 在掌声中，叶结森拨通了省舞蹈团的联系人电话道：“谢姐，我小森啊，我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表演团，对，要发团队参赛邀请，同时，麻烦您帮我发两份个人赛参赛邀请，对对，真的很好的表演，名字您记录一下，高向云，陈然……” 退回到后台处的陈然没有迎接的家人，默默地套上自己的羽绒服，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保温杯想要喝口热水，陈然的手指按了几次开瓶扭都没按起来，心脏还在耳边躁动不已，陈然用手捂住发烫的脸，这次的表演是自己时隔多年后再次上台表演这贯穿了自己整个童年的芭蕾舞，以前的种种学习的苦楚仿佛都从脑海唤起，但是给自己留下的没有遗憾，只有这不住上升的肾上腺素带来的满足感。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陈然利索地换回自己的衣服，将表演服慎重地放回到背包里，看着不远处的王老师还在兴高采烈地跟其他老师交流，而其他小伙伴也在和家人拍照，陈然简单地把脸擦了一下，便在后台角落处偷偷看台上的表演。 恰巧台上正在颁奖无线电的创新科技大赛的奖项，上辈子作为一个名传统的文科生，陈然对一切科技类奖项自然是不感兴趣的，虽然自己现在筹备进数学培优，但陈然心里明白要真让自己成为一名理工科学生，还真的是能力不足。 明白自己短板的陈然看着台上的领奖人眼中就更添了几分崇拜，而当宣布一等奖获奖人是跟自己同样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时，陈然激灵地竖起了耳朵。主持人隆重地喊出了获奖人的名字“何铭颜”——这个在十多年后响彻g市的名字。陈然在网络上看到这位跟自己同样是g市土生土长的老乡生平简介时只觉得看到小说中逆袭的经典桥段，单亲家庭的何铭颜全靠母亲在g市张罗小店面卖早餐维持生计，惨淡的家庭条件孕育出了何铭颜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门门功课优秀，样样比赛第一的光辉品质，除了会读书，还擅长搞科研，大学出国进入常青藤联盟攻读工学和商学双学位，加之硕博连读。在读书期间还在国内将科研成果进行商业化发展，研制出环保型产品，可谓是读书赚钱各不耽误，各种媒体对何铭颜大夸特夸更有跟风媒体打出了“g市之光”这样的口号。 作为何铭颜老乡的陈然看到这样的称号，再细细品了一下何铭颜那张不拍戏也有点可惜的帅脸，默默地认同了媒体的这个说法。 但是，陈然皱眉看着上台领奖那个矮小瘦弱的男生，很难将眼前的这个身影与自己记忆中杂志封面上自信但带着一股成功人士漠然的金领精英联想起来。 看来以前采访文稿中说何铭颜家庭条件不好并不是空穴来风，陈然默想道，全程看着何铭颜在台上拿奖时表情淡然，与站在他身边的其他领奖人员形成鲜明对比，陈然摸摸鼻子，看来我们这位未来的g市优秀青年表情欠奉是打小就习惯了。 表演的安排比较紧张，在10天内要进行4场次表演而且都在不同地方，陈然都是一个人背着书包从学校里急忙出发，幸好晓筱的司机愿意开车顺带捎上陈然一路。坐在轿车里的晓筱拉着陈然道：“好累啊，还好今天就是最后一场了。” 习惯性地摸了摸晓筱的头顶，陈然每次演出心里顶着越来越大的压力，第一场表演当然大家是拿出了最好的状态，但是到了第二场、第三场，大家莫名就会有些疲态，表演下来虽然也能获得满堂喝彩，但陈然总觉得表演质量有些下降，更有甚者，在两天前结束的第三场表演带队的老师甚至喊出了“大家再坚持一下”这样的口号。 陈然心里祈祷，希望那位神秘的评审老师已经看过我们最精彩的表演了。 今天终于来到了h中的进行演出，陈然熟练地换好演出服，三下五除二把装画好，正当看哪位小伙伴得空帮忙绑辫子时，h中现场负责协调的老师走了过来，问道：“请问哪位是陈然？” 表演队里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陈然，陈然一脸疑惑的举起手，道：“老师，我是。” “喔，没事”看现场气氛有些紧张，那名老师笑道：“你哥哥是我们学生会长吧，他说找一下你，你准备好的话到舞台后门找一下他吧。” “好的”陈然回答道，h中、哥哥这几个关键词让一众小伙伴向自己投以熟悉的目光，陈然用膝盖也知道能有魅力让老师帮忙传话的，自然只有自己那位恩俊哥。 小跑几步到舞台后门，果然一个清俊的身影站在那里，“哥”，陈然远远喊道。 “不用跑，本来想进去给你加油的，但是发现后台被拦住了。”李恩俊的脸上少见地露出的几分尴尬。 “谢谢哥，我会努力的。”陈然明显感到这辈子恩俊哥对自己亲近了不少，但想起上辈子自己年少时和李恩俊相处，对方总是以大哥哥的角色照顾自己，心理年龄30+的陈然接受良好地享受起这份不是亲哥却胜似亲哥的关爱。 “小然，你的头发，就这样上场吗？”李恩俊看着陈然一头披散的头发问道。 “啊，这个啊，我们上台要绑辫子的，但是我不太会绑，在等他们换好衣服后帮我绑一下。”不太会绑这个形容词不太准确，在试演的时候，陈然为着绑辫子对着镜子摆弄了近30分钟，举得手都酸了，还是没能绑好自己那一头及腰的长发。后来是高向云实在看不过眼承担了自己的辫子，当然，晓筱本来也想帮忙的，但可惜她只会扎自己的头发，没办法帮他人绑。 看着时间还早，李恩俊建议道：“我可以帮你绑。” 这次陈然是真的震惊了，没想到自己的男神连绑女生头发都会，果真是十项全能吗！ “咳”看到陈然眼中的惊讶，李恩俊道：“我有个在国外住的表妹，每年暑假过来玩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她的，所以我会一点。” 陈然笑着转身道：“好的，那就拜托哥了。” 陈然看着在西斜光照下，比自己高出10多公分的李恩俊微微弯腰为自己绑发，两个人的影子重叠，树影婆娑，感受着发丝间传来轻柔但熟练的手法，一些隐藏在心中的遐想不受控制的产生。 “小然，把橡皮筋给我一下。”李恩俊的声音将陈然脸庞渐生的热气叫停，飞快地从手腕处取下黑色橡皮筋，递给身后的人，陈然闭着眼在心里默念几句“阿弥陀佛”、“红颜白骨”。 等李恩俊一宣布大功告成时，陈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摸着辫子道：“哇，哥你手艺真好，太谢谢你了。” 看着陈然笑得灿烂，李恩俊也扬起了温柔的微笑道：“小事，待会我会在台下录像给你加油打气的。” 被眼前李恩俊的笑容弄得心脏又多跳一下的陈然，边抚慰自己的心脏边道：“嗯，一定的，我先进去了哥。” 顺带摸了摸陈然的头，李恩俊道：“好的，表演完我载你回家吧，你换好衣服直接去校门，我在那里等你。” “好的”低下头，陈然已经没有勇气直视李恩俊的表情了，回答了后匆匆地转身跑回后台。 晓筱正在压腿做准备运动，见陈然走进来了，打招呼道：“陈然你可回来啦，啊你绑好辫子了，我还在家里找娃娃练习了几天想要今天给你绑头发呢。” 见陈然没有回应，只是快步的拿出来水杯，一个劲地喝水，晓筱道：“陈然别喝太多水啊，待会儿紧张就不好了，哎，你怎么脸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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