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的叶暇沉默一秒，只觉得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仙风道骨的样子立马消失。他连忙扯了两张湿巾，丢给李寒峤一张，自己低头手忙脚乱地擦。</p>
“抱歉抱歉抱歉……忘了，平时转笔习惯了。”叶暇一边把脸擦得通红，一边看着自己画布中央横亘的一道突兀的橙红色，欲哭无泪。</p>
一整块大画布，叶暇只框出不到一张白纸的大小用，上面的作品已经初具雏形，是他先前在pad上随便涂的那副画的精细版，阳光、窗棂、男孩、大提琴……原本已经接近完成了，可现在窗台和外墙上被蹭了这么一抹橙红，像打翻了的西红柿汁。</p>
……好好的画，忽然就被破坏了。</p>
叶暇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扁了扁嘴，擦脸的动作也下意识重了些，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差。</p>
可偏偏这一道，是他自己粗心大意弄上去的。</p>
叶暇咬了咬牙，心里重重哼了声，索性撂笔。</p>
遇到困难睡大觉，大不了重画一张，反正现在他一眼都不想看这东西了！</p>
一抬头，叶暇却看见李寒峤依然顶着脸上那道颜料，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手里抓着湿巾无动于衷。</p>
“颜料几秒钟就干了，你不擦就再也擦不掉了，搓秃噜皮也擦不掉。”狗友属性大爆发，叶暇骗他。</p>
李寒峤微拧着眉思索，虽然举手擦了，但动作敷衍又不上心，根本没擦对地方。</p>
等他抹完，湿巾都成干巾了。虽然洗面奶洗洗也就掉了，但难不成要顶着红颜料出门？叶暇怕吓着人。</p>
毕竟传闻里，“李寒峤李总”确实也有杀人不眨眼的名头。</p>
当然，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p>
叶暇重新揪了张湿巾，快走两步到李寒峤跟前，恶狠狠说：“头扭过来！”</p>
“想什么呢你。”一边擦，他一边碎碎念着，“你别是懒得擦，就为了骗我帮你……”</p>
“没有。”李寒峤突然说。开口得毫无预兆，差点被叶暇把湿巾塞进嘴里。</p>
“我在想你说的……朋友的事。”</p>
叶暇只觉得额角跳了跳。</p>
不是吧，刚刚他就是走着神胡扯两句，根本没逻辑的话，这也信？</p>
看着李寒峤认真的眼神，叶暇心里咯噔。</p>
……他真信啊。</p>
擦脸的动作放轻了些，叶暇索性摊开了说：“你知道的吧，我朋友很多。”</p>
“嗯。”李寒峤点头，在心里接上下半句话。</p>
所以也不缺我这一个。</p>
只一眼，叶暇就知道这木头又没有get到自己的意思，他捏着李寒峤下巴左右转转，确认颜料擦干净了，丢了湿巾，转身坐回画架前。</p>
“我的意思是，不管是李木头还是李寒峤，为什么我们不能都做朋友呢？”</p>
叶暇摊手：“小孩子才做选择，全都要不行吗？”</p>
“听好了李木……李寒峤。”他改了口，郑重地喊了大名，“我交朋友，只有几不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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