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偶遇

自修了一天精神身体都得到修复的翟萱萱气色好了很多，在餐厅和斯密特林肯一起对桌用晚饭时候，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候目光里面已经包含了彼此可以读懂的话语，不像刚来时候，翟萱萱眼里看什么都视如无物，就像一滴油漂浮在这个水色基地的人群里面。 两个人嘴角含着笑意下彼此饭菜吃在嘴里都很香甜，翟萱萱今晚心情好，在自助餐厅取餐的时候故意拿了西餐炸鸡和薯条汉堡，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着和斯密特林肯靠拢。没想到端着盛满了金黄黄的炸鸡和薯条的饭盘回到属于自己编号的餐桌一看，对面坐着的斯密特林肯盘子里的晚饭是中式的炒面和蔬菜。斯密特林肯抬头看着翟萱萱的盘子，又看看自己的盘子，两个人意味深长的相视一笑，翟萱萱想原来他也和自己一样，向自己靠拢。 愉快无声的晚餐结束后翟萱萱回到房间，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以坐的家具，翟萱萱只能躺在唯一的床上，虽然身体没有昨天那么被抽干了能量，但是大脑的读书运动也是让人疲乏，特别是记忆很多新的东西，谁说过人过30不学艺，翟萱萱想自己这么大的年龄还在吃灰磨砺，就当预防老年痴呆的运动吧。 躺了有半小时，头盔的顶部有一束光打在屋顶上，屋顶的白色天花板就是像是大型的投影屏幕一样，把翟萱萱今天的摩斯密码像笔记一样的播映着，翟萱萱感叹这些组织者真是用心良苦，翟萱萱懒散的躺着床上，滴滴答答的摩斯码的声音让翟萱萱沉睡，像是心理医生的时间催眠机器，密码滴答，滴答的，似乎在说“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这个节律的呼唤，似远山来的呼唤，这个声音如同穿透了时光的导流洞，让翟萱萱脑中被特殊手段封闭的记忆慢慢的流出来。 猝不及防的记忆潘多拉的盒子打翻了，海量的记忆被释放出来，过去的这些天，这些近些年生活记忆像是被什么手段给抹去了，让翟萱萱几乎不觉察失忆般没心没肺的过了这么多天，今天被摩斯密码的时间催眠器里给复活了。翟萱萱想起来自己是个牙医，有个退休的经商的丈夫叫大卫，还有一个刚结婚的女儿叫ay，翟萱萱记得自己55岁了，好像整准备退休了，和大卫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有花园有草地，大卫种了很多的蔬菜，翟萱萱和大卫准备退休后一起世界旅游。 记忆里越来越清楚，翟萱萱在来到基地前的记忆全部的恢复了，翟萱萱自己和老公大卫在砍树，因为全球的气候变化，地球生态恶劣，除了人类在找适宜居住的环境，就是地球的生物也在各拼本事在找适宜的居所，世代久居地下的蚂蚁都改变习性搬到了地上，蚂蚁在地上移民到大树上生活，蛀空了翟萱萱家门口几十年的大花树，还有街角的朝阳大妈过来抱怨和找麻烦，后来有个警察来自己家邀请自己来到了军事基地，然后喝了矿泉水。 这些信息的流入让翟萱萱一下子充电般清醒过来，她不由的翻身坐起来打量自己和自己居住的环境。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发生过什么？翟萱萱抓着罩着头的电子项圈快发疯了，她过分用力的动作让项圈发出针刺的电击，翟萱萱被电的差一点晕过去。 可是翟萱萱痛苦中还是不停的思考，看着房间就自己一个人，如同监狱般被圈禁的环境，翟萱萱问自己是为什么被带到这里的呢？55岁的快成了老太婆的自己能有什么优良的基因被他们选中，翟萱萱来到这大卫和艾米他们会不会难过啊！ 想到这翟萱萱不禁五味杂陈，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失落感焦虑感思念感排山倒海袭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咸咸的在嘴边的味道让翟萱萱没有了一点思绪和心情去读摩斯密码的笔记。翟萱萱站起身来到窗户前，关了屋里的灯，翟萱萱在夜色里极目朝远处了望，想看到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黑色的夜空远处似乎有灯火闪亮，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翟萱萱激动的朝门口走去，一推门把手，门并没有像监狱般锁死。 翟萱萱推开门走出去，走廊里没有一个人，走廊的长串的灯光把楼道的时空定格成了一个时光隧道，似乎走过去翟萱萱就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翟萱萱毫不犹豫的朝电梯的方向走去。走过一个个安静的大门，四周非常的安静，安静的让翟萱萱穿过走廊有时候，都能听到有的房间人们打呼噜的声音。近几日的超负荷训练，人们都疲乏至极的躺在床上休息吧。翟萱萱刚才在窗户里看天色，估计时间也许就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 翟萱萱疾步来到电梯，按了电梯上下的键，因为翟萱萱不知道到底哪个键工作，激动情绪中乱按一气，翟萱萱想不管那个键只要有动弹的就行。电梯门打开，翟萱萱走进去，按了所有的键失败后只有通楼顶的键指示灯亮了，和翟萱萱第一次来到时候一样，这里只有通天的路，想入地，无门！ 在电梯起落的失重中没有晃荡几秒的翟萱萱就被电梯停止动作给唤醒了思绪，看到电梯门打开，翟萱萱走了出了电梯，来到了空旷的楼顶平台，夜晚的天空星光在闪亮，但是由于基地透亮的灯光，让这个夜晚天空星光不是很清晰的呈现在翟萱萱的视野里。站在几十层的高楼顶，风有些劲猛，吹的翟萱萱身体肌肤紧缩毛孔紧闭在一起。 翟萱萱不顾夜的寒凉，来到高楼顶部的护栏边使劲朝远处眺望，可以看到基地高墙外的万家灯火在闪烁，那万家灯火里面有一盏自己家的灯光吗？自己家也许就在那里，也许又不在那里。翟萱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基地所在的城市和地区到底在哪里。 翟萱萱环顾整个楼顶和四周无人，更是空无一活物，唯一的活物就是自己。现在的景象自己如同电影里面被放逐在外星球孤独无依的人，只是多余了自由的空气和没有感觉的失重。翟萱萱低头俯瞰着脚下悬空几十米的地面，灯光透亮在夜色里，让自己站的这栋楼就像是一艘灯火阑珊的大船漂浮在夜色围绕的海洋里面。 翟萱萱凝望着黑森森的夜晚，似乎夜色里有种能量冲击着自己的内心，翟萱萱努力想从里面看到什么，黑夜里会有什么呢？ 翟萱萱想起了一句名言：“当你在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着你。” 翟萱萱一想，对啊！这里是被监视的365度的无死角的基地啊，保密安全工作一定是地毯式消毒的标准，在里面的人和东西都被无时无刻的眼睛盯着，再加上自己脖子上的狗套圈上的感应器和镜头，这个深渊一定有无数眼睛密切的时时刻刻注视着自己。 翟萱萱的性格是越挫越勇的人，她机智的走到护栏一处有旗杆的地方抓住竖着高耸云天的旗杆，敏捷的攀爬上去，在外人看来几十米高楼的围栏上攀爬这个动作非常危险，可是对于从小就爬高上低的翟萱萱不觉得是什么，虽然年纪大了，可神经肌肉对于动作平衡的记忆还在。 翟萱萱在爬上栏杆时候，衣服的腰带松开了，风把她的衣服都吹散开来，像一个旗帜呼啦啦的忽闪着，翟萱萱虽然被风吹的手脚冰凉，她望着脚下的千丈深渊并不惊慌。居高临下的环境下，忽然泰坦尼克号女主角经典的站在船头的姿势浮现在翟萱萱的脑海，翟萱萱想现在站在高处可以体验那种高处飞翔既是的感觉，于是翟萱萱站在护栏上放开了抓栏杆的手，伸展了双臂想像泰坦尼克女主角的样子拥抱夜色海洋。 还没等翟萱萱彻底的打开双臂，呼啦啦的旋风般的一个身影瞬间从楼下飞跃上来，伸出双臂紧抱着翟萱萱的身体后，离开了护栏，到楼顶平台的中央安全处轻轻的把翟萱萱放下来。这个超人来如风去如电的本事让翟萱萱看呆了。 夜风中抱着翟萱萱的这个人是那么的孔武有力，抱着翟萱萱就如同拿着一杯咖啡的感觉，只是姿势比较夸张而已，毕竟翟萱萱比咖啡的体积形状大多了，和比斯密特林肯的力气他比不知道强多少。要不是他冷冰冰的合金身体让在寒风中吹的透心凉的翟萱萱被激冻了一下，清醒的认识到他是仿真的人类。他的脸上的皮肤每一个毛孔都是那么逼真，似乎可以看到男人剃须后毛发根的泛黑色皮肤，唇上的胡须在夜色晕光下被看清楚，眼睛眸子深邃的如同一汪深潭的墨绿色，不！因该是宝石蓝色被夜色重墨后的视觉差，他抱着翟萱萱的双手有着人体恒定的体温，让冷透了的翟萱萱腋下被他保住的身体觉得异常的温暖，就像斯密特林肯给她按摩脊背时候的触感和温度。 这个一米八健美身躯体型的机器人身体是亚光合金的，四肢头面却是和人体真实的皮肤一模一样，如果穿上衣服遮住身体内部，走在大街上根本看不出是机器人，翟萱萱感叹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白天刚想说如何鉴别机器人和人类，晚上仿真人类的机器人就现身了。 翟萱萱落地后没有来的及说话，就主动伸出手去触摸验证这个机器人的脸部，机器人看到翟萱萱的动作没有躲避反而是很配合，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犬对主人的抚摸很享受的样子。看到翟萱萱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礼貌的提示说：“等一下，我调节一下我的眼波，免得灼伤你。” 说完他抬手在自己的太阳穴处点按了几下，说：“这样你就可以合和我对视不受伤了。” 翟萱萱感激他的细致关怀，看到他眼中的光被调节后由强变弱，但是她还是继续伸手去摸他的脸，因为翟萱萱是个牙医，她熟练人类头面部皮肤肌肉骨骼的结构，她要验证白日所想的微表情鉴别高级机器人密码。翟萱萱的手指在美丽男人般的脸上划过，翟萱萱心里惊诧到触觉感知的细节和真人的头颅面部结构简直无异。机器人阅读了翟萱萱的心思，更加配合的动作脸上的微表情，挤眉弄眼，撇嘴，哭脸，笑脸，翟萱萱丧气的放下手停止了触摸，机器人温和一语双关的说：“这都是你们人类科学家的杰作。” 翟萱萱想果然是自己纸上谈兵的计穷啊，不过她心里还是高兴，果然这个深渊是有眼睛的，自己这样一跳的假动作，终于引来了暗中的眼睛。望着对面仿真人翟萱萱明白是机器人，但是还是开口问了：“你是谁？是机器人安保人员吗？” 面目舒朗线条分明的机器人上前一施礼，抱拳点头说：“你好翟萱萱，我叫50度灰，是这个基地的安保指挥。” “50度灰？你的名字好奇怪，嗷！你当然知道我的名字啊，你是这铁通般的牢房基地的监管头目，还是超级机器人！” 50度灰没有把翟萱萱的讥讽当回事，而是一脸郑重的说：“我知道你很早了，不是在这里。” “知道我很早了？不是在这里？你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监视我了吗？我为什么来到这里？为什么套着拴狗的套圈？都是你的杰作啊？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被你们劫持到这里？” 50度灰还是不恼的耐心解答：“翟萱萱，你不要激动，我认识你不是通过这里，而是我父亲王超。” “你父亲是王超？” 翟萱萱简直就懵了，王超那个数学教授和这个机器人是父子关系，难道王超也是机器人？翟萱萱想起来和王超第一次在诊所外的咖啡厅见面时候，咖啡馆突然断电的场景，难道果然是王超能力所致？那么我给他安的虎牙做根管治疗，他口腔有流血，想到面前这个机器人如同真人的脸，翟萱萱感叹现在机器人仿真都这么厉害了吗？ 量子智慧机器人50度灰读到了翟萱萱的头脑风暴，看翟萱萱误解了，就直接解释说：“我是王超研制的第一个量子机器人产品，按照人类诞生的称呼，他造出了我，给了我生命，就和精卵结合造出了生命一样，我是他的孩子，他是我的父亲。” “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你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翟萱萱本性回归的恶作剧搞笑见缝插针的问。 50度灰淡淡一笑的说：“这很重要吗？你们人类不是早就模糊了性别，孩子不能叫父母爸爸妈妈，卫生间也是男女混用，这些不都是给我们机器人诞生做环境和认识的准备吗？” 翟萱萱垭口，只好满足下一个好奇的问：“王超给你谈过我？我只是他的牙医。” 50度灰坦诚的说：“没有谈过，因为我有能力阅读人们大脑，可是我父亲大脑他做了结界我读不了文字，但是他头脑里的画片我是可以阅读的，在他的头脑里有你的相片经常回放，所以我认识你。” 翟萱萱明白了，可不！王超找她安装什么虎牙id身份装置，要不是这个原因，自己也不会问都不问上门来接自己的警察，心虚后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了这里。 还没等翟萱萱继续和50度灰继续交流，这时候楼顶的电梯门打开，疾步走出来高大的脸色急冲冲的斯密特林肯。50度灰见了斯密特林肯，如同见了上级般的马上低头行礼，斯密特林肯冲他点头后，50度灰“嗖”的一下像子弹瞬间飞跃到楼顶的栏杆外，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踪影。 翟萱萱失神的正望着超人般的50度灰在夜晚消失的方向，身体猛然的被斯密特林肯雄厚的双臂紧紧的揽在怀里，斯密特林肯浑身微微发抖的抱着翟萱萱说：“你怎么能想不开去自杀啊，我在人间经过千辛万苦搜索才找到你。” 翟萱萱被高大的斯密特林肯拥在怀里，没想到他来这一出，恍惚间头脑断电的问：“什么自杀？我没有！” 斯密特林肯松开了怀抱，温柔的帮助翟萱萱系紧衣服松了的腰带，然后双手紧抓住翟萱萱的双臂，他饱含深情的眼睛凝望着翟萱萱的眸子，严肃的问：“你没有？那你刚才的动作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个楼有多高？” 翟萱萱望着斯密特林肯眼神中似乎有湿润的泪花，因为夜色里他的肤色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只有眼睛眼白和大白牙分外的耀眼。看到他真的很激动的认真的问自己，翟萱萱为了宽慰他松了松肩头，淡淡一笑说：“我没有自杀，我就是测试一下我在的深渊到底有没有眼睛注视我。” 斯密特林肯被气晕了：“你就是测试深渊？卧槽，这么高的地方，你站在栏杆上还松开双手，万一没有人真的来救你，你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翟萱萱大咧咧的说：“这不是没有万劫不复嘛，我测试成功了，不是有机器人彻夜守护这里，我说怎么这个电梯开放楼顶没有彻底的锁死。” 斯密特林肯生气的说：“我明天就，不，我明天就报告上级把到楼顶的电梯锁死。” 翟萱萱不惧威胁的说：“锁死就锁死呗，谁怕！与其戴着这个狗项圈关在这里，生不如死，想死怎么都能死。” 话音刚落，翟萱萱就被斯密特林肯紧紧抓住了手臂，他激动的凝望着翟萱萱说：“你在这里遇到了我，你不开心？你啊还想去死？” 翟萱萱惊诧了，“为什么遇到你就不想死呢？我和你有关系吗？我们不过是被自由组合的搭档，我承认你很优秀，但是你和我生死有什么关系？” 斯密特林肯有些愤怒的火焰从眼睛里喷发出来，烧裂了翟萱萱心里水泥浇筑的感情坟墓的壁垒，哗啦啦心里碎了一地的荷尔蒙的碎片，翟萱萱莫名的心跳起来，他莫不是有什么意思吧？自己这个年纪，不是做梦吧。 看着翟萱萱发愣的神情，斯密特林肯郑重的说：“翟萱萱，听好了，你只要坚持下去训练，这些禁锢都会消失，包括我们脖子上的项圈，这些都是项目的需要，现在还不能去除。” 翟萱萱望着斯密特林肯双眼万年的期盼自己的样子，她对他还是非常有好感和钦佩的心，心中不忍再作妖气他，她换了个方式抱怨说：“其实这些手段我倒不是不能忍受，只是我稀里糊涂像被绑架来这里的让我非常不舒服，我暂时的屈服苟且只是为了逃避套圈的惩罚手段，因为天生我怕疼。可是如果我加入的是个正正经经的事业，什么火星的项目，为什么我被这样对待呢？我突然失踪我的家人该如何的焦虑，我得忠实的患者失去我也会难过的。” 斯密特林肯听了翟萱萱真实的心里话似乎松了口气，脸色缓和的解释说：“是这样啊！世间的事都有特事特办的，因为你的独一无二，所以被区别对待。” “什么独一无二？”翟萱萱好奇了，自己有什么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清楚。 没想到斯密特林肯知道翟萱萱真实想法的底牌后，收起刚才的惊慌失措，一下子脸色又庄重严肃起来，口气也不宽宥的说：“好了，今晚你闹够了，该回去睡觉休息了，明日的训练任务还很重，我们俩要保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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