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父亲 二

在基地的封闭训练营的翟萱萱躺在床上，回忆自己的过往，想找出自己被选入火星探险的原因。想到这些过往，翟萱萱就想到了常纠结自己出生时候的天气异象，想难道自己真是与普通人不同吗？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出生时候的境况只有父母知道，自己全家人中没有一个是什么名人有什么传记被记录下来，何况在国内小有名气的地质专家的父亲早早就去世了。 如果按照他们所说的自己就算是被选入了优良基因，可是人生自由在哪里？现在器官的捐献都要有本人的同意，翟萱萱想自己什么时候都没有签过任何这样的文件，什么时候自己捐献了自己？翟萱萱脑子里闪电去构想自己被禁锢在这里的各种原因和各种意外的可能。也许他们做了法律文件的手脚？也许他们做了个圈套把自己套进去？也许他们给自己洗脑把自己洗傻了？ 百转千回后，翟萱萱思维又转回来想到了耳音提示的关键的一点“优秀基因”，可是自己有什么优秀基因呢？翟萱萱爷爷是个寿星公活了98岁，可是翟萱萱父亲才活了63，他是因工负伤并发了糖尿病，翟萱萱也可能有这个遗传基因啊。 翟萱萱儿时曾经被学校的老师当作神童，她父母的地质队所在的单位落户于一个位于偏远的西北城市，翟萱萱上的学校是这个城市偏僻地带少数民族混杂的学校，学校的师资情况不要说根本比不上省市的重点学校，就在市里面普通中学也是排于末流。 自小在学校里翟萱萱学习非常的突出，成天的和同学疯玩后，各科考试还照样名列前茅。初中二年级在暑假前的学期放假的最后一天，老师布置完暑假作业，1小时后翟萱萱就做完了整个暑假的数学作业直接交给了老师，老师看完都惊呆了，因为翟萱萱都是心算把一本书的题目做完了。她光想着没有作业的暑假可以轻松的玩耍了。她这个举动是数学老师口里的神话，后来的学生经常从数学老师口里听到翟萱萱的传说，可是这些偏远山区的学校的经历，是不会记录到任何官方文件里面。 翟萱萱想起久远的记忆里，就是小时候父亲的同事说翟萱萱长大有出息，说是翟萱萱2岁半就正儿八经的读满篇文字的书，还看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可是这些传说只有翟萱萱妈妈知道，她常常拿出来讲给翟萱萱听，当作孩子成长的家常玩笑。 各种思绪奔涌而来，在最后最后，翟萱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血氧含量，天生的血氧含量优势。在2039年，27岁的翟萱萱作为大医院的研究骨干，陪同了美国人类学教授去xz调研，翟萱萱陪着专家们来到了黄河源头，在海拔4800米高的高原，人类学教授拿出的血氧含量测试仪，科研队的每个人都测试，大部分人都是低下，只有翟萱萱达到99以上，当时震惊了同行的科研队，他们都戏称因该把翟萱萱永久的留在青藏高原，长期为他们采样。 在4800以上的高原营地休息时候，同行的队友们，各个嘴唇青紫，几乎每个人都走一步喘几下，有的还有严重的高原反应需要吸氧。而翟萱萱在4800米的高原根本没有什么不良的身体不适，只是觉得有些头昏流了很多的鼻血，学医的翟萱萱知道身处高原，身体红细胞自然的造血反应激增，就让鼻血自然的流淌停止，头不再昏后人又活力四射起来。在午餐休息时候，同行的美国专家专门让翟萱萱带路去更高的山区去看地形地貌，因为其他同行的人都走不动路了。专家走在黄土的高原山里，他们四肢行走沉重如同灌铅，而翟萱萱只是稍稍喘一些而已。 翟萱萱在众多的回忆里，越来越多的是定格在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小时候在医院里瘫痪的父亲躺着不能动，就给翟萱萱讲故事，有时候翟萱萱自己出去玩，会在医院后面的河沟里捡回一些花花绿绿的各色的石头，拿回病房后给父亲看她的宝贝，这时候父亲就会给她讲，这些彩色的石头是凝固的烟花。 看着翟萱萱不可置信的眼神，父亲就会微笑的解释，烟花的颜色都是从这些石头中提炼出来的。石头里含的金属元素决定了石头的颜色，含铜的是发绿和发红色，含铁的石头是暗红色，含钾的石头发蓝色，告诉了翟萱萱古代人们做爆竹，映在天空的颜色都是这些石头磨成细粉加了炸药在天空中引爆后，天上才成现出这些旬烂的颜色。翟萱萱最喜欢看天上的烟火，听到父亲讲的自己的石头是凝固的烟花，非常开心的摆弄自己的固化烟花宝贝。 看着翟萱萱如此喜欢石头作为玩具而不是什么布娃娃和汽车玩具，翟英德非常欣慰。同事来医院探望翟英德的时候，专门给翟萱萱买了一个电动汽车，可是翟萱萱拿车到医院楼下玩了几下就忘记了，回家卢娟问起来车到哪里去了，翟萱萱说：“飞了。” 卢娟马上到楼下去找，大大的电动玩具车早不见踪影，可翟萱萱一点不难过，只爱护这些不值钱的红红绿绿石头，每天早上起床就玩一会，每天出门玩的时候还要精心的挑几个喜欢的放在口袋里陪伴自己。 翟英德自豪的和卢娟说：“看，子承父业，萱萱那么小就喜欢看石头，以后一定也是地质学家。” 卢娟嘴一撇不满的说：“奉献我们这一代就足够了，你要不是这个专业，你能躺着这不动？” 一脸英俊的翟英德听到后并没有什么懊悔的神情，望着在行军床上开心摆弄石子的翟萱萱，意味深长的说：“娟子，你记得你生她时候的情景了吧？虽然我是科技工作者，可是我总觉得萱萱被一种神秘力量加持了，刚生出来时候就眼睛大的占了半个脸加上青蛙般的肚皮简直像一个外星人，我怕你伤心闷在心里没敢说，后来医生检查说是她是正常的孩子，说是这样的眼睛以后非常漂亮，大大的，水汪汪的，” 卢娟扑哧一笑说：“外星人？亏你说的出口，我被外星人睡过？再说外星人和人类不是同种，能有后代吗？” 翟英德感叹的说：“那只是我心中的一瞬间的疑问，现在咱们女儿越来越漂亮，就像洋娃娃一样，大大的眼睛，模样像我当然是我的种了，可是我还是忧心。” “忧心什么？” “你记得萱萱三岁时候，我们出野外，在xz山区让萱萱一个人在营地里玩，我们在山上看到有一道光就像你生她夜晚的那道光，就照射在萱萱待的营地，等我们俩冲下山回到营地，发现萱萱一个人昏睡在草地上。” 卢娟附和说：“就是那一次，吓死我了，万一被野生动物吃了怎么办，所以我才决定孩子太小的时候留在公司营地陪孩子不再和你出野外，可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才，都是因为她，你成了这个样子。” 说着卢娟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后又被自己给收回去了，她不能给丈夫制造不良情绪，免得影响他的康复。 看到妻子的心结，始终把自己残疾的怨气撒在女儿身上，翟英德宽慰恳求道：“这不是孩子的错，你不要打她太过了，她那么乖。” 卢娟没吭声，她虽然内疚但是还是觉得翟萱萱有克星的使命。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要不是翟英德被病魔禁锢在床上，他是没有多少的时间和女儿好好相处的。翟英德是一个工作狂，和老婆卢娟是大学的同学，他们俩都有共同的事业爱好，在人人追求发财的年代，他们俩对于地质勘探的热爱超出了对于物质欲望的追求，每当勘探中发现一个新的的矿藏，两个人就像是中了大奖的感觉特别的开心，为了事业卢娟怀孕后觉得身体还行仍然和翟英德出野外，这也是翟萱萱会生在雪区原因。 翟英德望着翟萱萱感叹有的人生下来天就会帮她铺路的，自己就是被老天安排了为女儿铺路的人。翟萱萱自从在母亲肚子里和生出后，翟英德天天忙于工作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和教育她，现在疾病把自己困在床上，除了教育女儿自己什么都干不了，上天为了翟萱萱让翟英德人生时钟按下了暂停键，把翟萱萱牧羊式的童年变成了和父亲母亲紧密相处的浓缩的人生时光。 翟英德在卢娟的精心护理下身体恢复许多，可以从病床上坐起来了。开心的卢娟找来了手推车，天气好的时候就推着翟英德带着翟萱萱一起在医院的花园里面乘凉，那个时候翟英德是属于翟萱萱的，所有的启蒙教育都是翟英德教的，翟英德的知识非常的丰富，夜晚会教翟萱萱看北斗七星，白天卢娟教翟萱萱识字算数，翟英德就教翟萱萱许多的地理和天空的知识，最让翟英德惊奇的是翟萱萱的体能继承了自己的体育基因，跑步飞快体能特好，疯一天都不会觉得累，能吃能睡非常的皮实，被卢娟棍棒教育后哭几下就像没事人一样。 翟英德私下心里最佩服女儿的是，她从小就生活在医院和在野外的地质勘探营地，翟萱萱一个人独自的长大，没有任何的玩伴，翟萱萱都能每天过得很开心，能够找出很多有趣的活动，有闯祸的，也有感动人心故事。 让翟英德意外的是翟萱萱最喜欢去的地方竟然是医院停放尸体的太平间逛，有时候晚回来说“又死了一个人，被医生裹着白单子放在太平间抽屉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哭呢？” 每当这时候卢娟就觉得女儿晦气，让她想到了翟英德的死亡通知书，常常生气的就给翟萱萱一巴掌，可是翟萱萱记吃不记打，这个让翟英德看到翟萱萱挨卢娟的板子有些无可奈何。 后来翟英德果然身体恢复好多，等翟萱萱上小学的时候，翟英德都可以拄着双拐去单位上班了，出野外是没有身体条件，但是在地质队做管理工作是非常的得人心的。 果然如同翟英德的直觉，翟萱萱是有力量加持的，在偏僻十八线以外的初中毕业的翟萱萱，在高中的时候意外的直接被录取到省重点中学，到后来翟萱萱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选到这所学校的。在城市十八线以外的初中学读书，同学们觉得最好的中学就是附近的师大附中了，那是他们认为的最好的学校。所以翟萱萱她根本没听说这个14中学校名字，拿到女儿录取通知时候，卢娟也是一头雾水，出门打听才知道是省里面最好的排第一的贵族式中学，离翟萱萱家非常远位于市中心。 这所学校学生都是精英云集，绝大部分学生都是自小就在这个学校上学的，家长都是政府企业高管富人的后代，卢娟让那些挤破头想让孩子上好中学的家长非常的羡慕，果然翟萱萱直到后来上大学都没有让父母操过心。只是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卢娟坚决反对女儿学地质，把翟萱萱报考的地质学院的志愿全部改为了医学院校，卢娟的梦想就是要女儿长大了永远是父母的拐杖和依靠，残疾的丈夫有个头疼脑热上医院看病就方便了。 卢娟眼看着家庭生活越来越好，没想到在翟萱萱大学第三年假期，翟英德去地质总部开会的时候又出了车祸，这次车祸让翟英德身体彻底垮了。偏偏车祸这一天正好是翟萱萱的生日，白天卢娟准备女儿生日宴，让翟萱萱去买生日蛋糕，等着翟英德回家后一起庆祝。天同人怨的感应，翟萱萱在附近的商店都没有买到一块蛋糕，回到家就听见母亲在哭泣，她接到了翟英德出车祸的电话。卢娟的眼泪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怨恨，想起翟萱萱出生时候预言，卢娟后悔的想要是没有生这个女儿就好了，可这次对于翟萱萱是克星的怨恨卢娟没有说出口，翟萱萱成人长大了说多了记仇。但是卢娟心中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把翟萱萱留在身边还债，让她照顾父亲一辈子，还这个怨亲孽债。 想当初要梦想当徐霞客的翟萱萱真的不喜欢学医，可是拗不过母亲的一把眼泪夸大其词的述说一家人在医院的悲惨经历，父亲身体不好家中有个医生万事不求人如何如何的，她才重新填写了高考志愿，不喜欢医科头脑不笨的她好不容易挨过了5年医学院的学习，毕业后就被母亲拽回了身边，在家附近的一所医院上班。 被丈夫二次车祸后让已恢复的肌体被再次伤残的残酷现实无情打击的卢娟，到了中年觉得自己没有了年轻时候的精力全面照顾丈夫了，想到老年的日子卢娟对未来充满了悲观恐惧，于是对支撑自己的唯一的拐棍翟萱萱抓的很紧。聪明的她每天琢磨着收拾翟萱萱这匹野马，让她能够一辈子服服帖帖的驮着他们俩口子未来的人生。卢娟用尽心机每天精心给翟萱萱安排了各种医药采买的任务和家务任务等等，就是训练让翟萱萱把照顾父母吃药和生活成为一个日常的行为，卢娟同时还编排各种孝心女子的事迹随时给翟萱萱洗脑，暗示翟萱萱随便找个工人就嫁了，嫁人的条件就是带上父母，男人没本事最好，才能乖乖的融入翟萱萱的家庭，帮助她照顾双亲。 肌体失能翟英德看不惯卢娟的行为，身体需要人照顾无能为力的他同情女儿，讨好般的想劝解卢娟放过翟萱萱，可是卢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咒骂翟英德毁了她的一生，她疯狂发泄完后，翟英德劝解说：“那你也不能让孩子做我们人生的补丁啊？“ 卢娟历尽沧桑的双眼含泪回怼说：“这是她的命，也是你的命，我们受着，她也得受着！” 母亲的手段和唠叨加上讨厌每天临床工作繁杂冗重的翟萱萱整个人处于烦躁迷茫中，这时候单位牧区下乡的科研项目没有人去，年轻的医生都不愿意耽误了在医院磨练临床技术时间，更不愿意去艰苦高海拔高辐射地区受苦，有个妇产科的女医生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哭闹着回单位，她指着自己晒黑的鼻头的黑斑给翟萱萱说：“你看这个紫外线皮肤斑一辈子也下不去了，我还没有找对象，晒黑晒丑了嫁不出怎么办？” 翟萱萱却主动报名单位没人愿意去的牧区科研下乡项目，在项目中她如鱼得水远离了母亲和临床生活精神无比的放松，翟萱萱体力好能吃苦聪明又博学，深受国外科研同事喜欢，觉得她一辈子待在偏远地区有些可惜了，她应该有更大的作为。这里面有高人威廉姆斯博士主动帮助指点，翟萱萱成功申请了美国的研究生，后来到加拿大读了牙医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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