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脱壳 三

世界航天科技大会闭幕的半年后，人类火星第三次移民开拓探险的太空舰队开始出发了，这次飞向火星之日是世界的狂欢日，在欧洲，亚洲，和北美洲太空飞船同时起飞，几大洲每个发射起飞基地，都设有十几个大屏幕，同时报道各地的飞船准备和起飞的盛况。 王超和肖芳一起来到了在北美的太空基地既作为家长又是科学官员参加了送行，他们夫妻还在视频和儿子肖剑通了话，视频里儿子肖剑英俊的脸更帅气了，穿着紧致有形的白色太空宇航服抱着头盔的他，剃平了头发还在头一侧用剃刀用头发根深浅浮雕造型一只狮子头像，更衬托了他意气风发神情泰然的脸，肖剑自带着酒窝的脸上微笑就像溢出来的米酒一样迷醉人，整个人精神愉悦写满了自豪感般的骄傲。 肖芳隔着屏幕看到朝思暮想的儿子眼睛湿润的说：“儿子，多保重，妈妈在地球等着你，妈妈永远爱你，一路顺风，一路保重，安安全全的去，平平安安的回。” 肖剑看到母亲流泪的景象心中有些愧疚，因为上次从火星归来，好不容易肌体康复后，答应了母亲在地球住个5年8年的，再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让母亲早些看到孙子，母亲总是希望儿子的优良基因可以传承，母亲赚的亿万钱财可以有人接手传承下去。 站在肖芳身边的王超鼓励儿子说：“星辰大海是人类的梦想，爸爸为你骄傲，你还年轻，只要身体可以多飞几次火星爸爸都支持你。” 他的话刚说完，肖芳就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马上要发作老话重提的指责王超把儿子带坏了，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30好几的人离婚连家庭都没有，再飞火星下一次回地球就奔四了，儿子住在火星自己想照顾他都不可能。 肖剑在电视屏幕那一头看到父母因为他点燃的战火马上要着了，作为父母火焰危机灭火队长的他，机智的赶快说：”妈妈，妈妈，你每次送我上路时候总是吟诵古诗鼓励我祝福我，今天你能为我再次吟诵吗？“ 肖芳心中绞痛的不高兴的说：“今天我没心情。” 王超理解肖芳的苦，赶快打圆场的说：“这次轮到我来吟诗，儿子听着！” 肖剑隔着屏幕听着父亲抑扬顿挫包含深情的朗诵，眼中闪着星光幸福的说：“谢谢爸爸的诗，我就是去追我的梦，从遥远的星河带回来满船清梦。” 王超听懂了儿子的双关语义，他要去追随翟萱萱，摘下她这颗星星后一起回地球的家乡。 王超看着儿子朝气蓬勃的帅气样，猜想也许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感情也许有了进一步的着落。他上次看了儿子手机里照片后，王超不忍心去捅破儿子的梦想。为人父母不能太残忍了，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由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仲夏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大地，在火箭发射基地到处旌旗招展，今天的天气仿佛也知道人们的好心情，往日的雾霾不知道什么时候烟消云散的没有了踪影，天空像水洗过那样透彻的湛蓝，似乎预示着火星之旅带着太阳和地球共同的祝福，带着人类的梦想，到火星去吧，去为地球的人类找一个太阳系的种子人类的繁衍行星吧，让地球可以暂时的喘口气，调养生息。 在大屏幕的实况连播中，世界人民共同瞩目着火星移民先遣的英雄们的英姿，及飞往太空的舰队飞船准备驶向太空过程中的方方面面，热闹的画面中王超忽然看到了一个大屏幕里出现的火星探险队的成员中，一个身材矫健眼熟的女性航天飞行员，王超内心不由的呼喊起来：“翟萱萱！” 屏幕里的翟萱萱变得比以前王超印象里面更年轻，充满朝气微笑的脸，配着剃了发的头还有缠枝莲花纹的刺青，白色宇航服衬托的她就像一个明珠出海般耀眼。王超看到在屏幕上翟萱萱就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不仅身材紧致曲线优美，脸庞线条柔和美丽，身上宇航服加权的英气，就如同游戏世界里，完美的游戏女战神的模样。王超吃惊翟萱萱吃了防腐剂般的脸和整个人脱胎换骨般的凤凰重生般闪耀。 王超想：“翟萱萱的另一种身份，由一名家庭牙医变成火星探险队队员，这是如何巨大一个逾越啊。” 因为儿子肖剑的缘故，王超知道能够被选入火星第三梯队苛刻的的条件有多少，不说是百里挑一，万里挑一，而是亿万人中挑一。 50岁年纪的翟萱萱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参加这次火星飞行，她经历了什么过程呢？王超好奇的心中，以前疑虑翟萱萱是超级机器人想法突然跳出来。想着她那冷敛的眼光就浮现在脑海中，可是马上又被王超给否定了。可今天亲眼目睹视频里的翟萱萱也是太青春了，她这个年龄有这样的身体外在条件，简直不是人类，如果她不是机器人，又不是人类哪又会是什么呢？ 王超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翟萱萱，连自己儿子登陆宇航飞船屏幕节目都顾不上看了。和他一起来的前妻肖芳不满的抱怨：“你不看儿子看别人那么认真干什么？” 王超顾不上和前妻解释，而是双目紧盯着翟萱萱的一举一动。 “哇！” 人群呼喊起来，直播的镜头特写了翟萱萱登上飞船之前，和这次火星移民的负责人斯密特林肯热烈拥吻。这个镜头让无数的人们欢呼祝福，王超抬头凝视着屏幕，惊诧的不敢相信。翟萱萱现在变得娇羞年轻的像个20多岁的姑娘，她爱上的人居然是斯密特林肯林肯。那个曾经的国安副局长斯密特林肯，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故事，王超不得而知。 王超想着自己可怜的儿子，他说他要等翟萱萱，这要等到什么时，翟萱萱爱上的斯密特林肯，30多岁正年富力强根正苗红的人。上次月球风云的事件中，王超和斯密特林肯接触过，对他的印象非常好，阳光帅气高智商，没有一项比儿子差，除了肤色这个区别。 王超赶快把目光聚焦在他儿子肖剑的屏幕镜头，他的太空飞船正准备在中国的航天发射场上起飞。王超看着视频，眼巴巴的干瞪眼不能再和儿子说一句话，哪怕是手机电邮。 王超想刚才在视频上跟儿子讲话之前，看到翟萱萱和斯密特林肯的镜头就好了。就可以问清楚他们三人的状态，儿子啊儿子你是不是真傻啊。王超心肠简直就要纠结紫癜了，痛苦中王超只好自我和解，就算是和肖剑面对面在飞船发射的现场，他也不可能在这个庄严伟大的时刻，开口发问儿子这些八卦的感情事情。 王超本来想今天之后，心中会有些释然的轻松，因为儿子的离去，他没有了任何的制约，更不怕恐怖的任何组织会用儿子做诱饵攻击自己的意志短板。更何况在火星建立的地球人移民生活基地的诺亚方舟，和自己在地球上的未来的诺亚方舟可以互相对应，可以珠联璧合的共同挽救人类于灭绝的危难。 王超这时候心里给肖剑的新爱情判了死刑，后悔自己没有当初深入了解翟萱萱爱上的人是谁，还自以为是她的原配老公，万万没想到是斯密特林肯。看来儿子是没戏了，这么优秀的大好的青年去争一个昨日黄花般的女人，还是板凳队员，叫王超无比的沮丧。他简直觉得翟萱萱是上帝派来收拾他们一家的，地球的危机，自己家庭后代感情的危机，自己面临的危机，真是无处可逃的感觉。 在送别太空舰队后的世界级大佬和科学家们狂欢庆祝派对上，郁闷揪心的王超果不其然的遇到了盯着自己的狼伙伴芬妮塞奇。芬妮塞奇穿着一身高档灰色的西服裙，端着红酒踩着自信的步伐老远的就冲过来，也不管王超身边前妻肖芳不满意的态度，一只手抓住王超的胳膊说：“你该兑现你承诺了吧？” 王超黑着脸还没有从儿子的事情中解脱出来，穿着一身紫色旗袍的肖芳解围说：“老王心情不好，你改天再和他聊工作吧？” 芬妮塞奇知道王超和肖芳已经离婚，所以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抓着王超的胳膊说：“今天你就要跟我走，就是天上下刀子你也必须去我那里看看。” 王超没有吭声，他原计划假装心情不好犯病的计划，现在真是被翟萱萱刺激的真的要犯病了。看到芬妮塞奇纠缠自己，这正是顺水推舟送自己进医院的好机会。 王超痛苦的说：“水，水，我渴。” 肖芳赶快去端水杯过来，芬妮塞奇面带疑虑的看着王超的痛苦的脸，王超端过肖芳递过来的水杯，伴着暗藏的尼古丁胶囊，一口吞下去了。 本来这个胶囊剂量并不是很足够，原计划王超还需要慢慢的等时间等着药效的发作，需要逢场作戏的和同行谈笑风生中发病。但是今天王超真的受了刺激加上助攻的药效，王超努力想和芬妮塞奇的谈话，“芬妮塞奇，好，我，” 王超话没说完，慢慢的王超手指麻木，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掉落，摔得粉碎，里面的水撒了一地。肖芳顾不得帮助王超收拾这些凌乱玻璃碎片，觉得王超身体不对劲，赶忙上前扶住王超的另外一只胳膊说：“老王你怎么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王超舌头不灵活，口中流出口水，已经不能讲话，脸部不对称身体倾斜的失去平衡在众目睽睽中。最后王超身体的重力滑脱了芬妮塞奇和肖芳扶持的手一头倒了下去。 王超本来的想演戏装病的桥段，没想到真的就因为翟萱萱导火索，让王超被儿子悲哀爱情的心刀绞般刺激的发病，真的如同中风般颓然倒地。 王超躺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眩晕中王超想起和翟萱萱在咖啡馆见面时候，停电故障的高压线包滋滋作响。想到翟萱萱那双明亮美丽的眼睛，像一个看不到边的海洋。自己要去抓住一点救命的稻草，可是抓住的是身边白色的桌布，和随后而来的劈里啪啦的杯碟落地碎落的声音，伴随着一地狼藉。 肖芳在责备芬妮塞奇：“你给他说什么了？让他受了刺激？” 芬妮塞奇没有理会肖芳，而是俯下身用手拍王超的肩部问：“你还好吗？” 芬妮塞奇看王超没反应，想去翻看王超的眼白，肖芳刻不容缓的迅速拉开芬妮塞奇的手说：“他都这样了，需要的是医生，你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好吗？你是干什么的？” 这时候不知道谁在围观的人群中喊了一句：“这个芬妮塞奇博士的实验室有很多科学家的大脑！她想王教授的大脑了！” 人们以为玩笑的哄笑声中，肖芳听后认真了，一下子爆炸生气的喊道：“你要的承诺就是他的大脑啊？怪不得他见到你后受了惊吓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请你离开，马上！” 公众面前，芬妮塞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难堪，但是脸皮厚的忍受肖芳的怒气也没有离开。这时候现场王超的私人助理赛利亚及时找了医生过来。 在等待救护车之前，受过训练的医生朋友就地抢救王超，让他头部身体偏向一侧以防堵塞气道，打开王超的领口，裤带，还给他盖上了毯子。等救护车来了，急诊医生简单的做了一些检查，用手电筒观察王超的双侧瞳孔，测量血压后就把他抬上了救护车，茫然有措的及时把王超送进了医院。 芬妮塞奇整个人就在王超被医生救助的现场，芬妮塞奇想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但是被肖芳拒绝了。肖芳觉得是芬妮塞奇的逼迫让王超犯病的，同时在现场的王超私人助手赛利亚，以国安局的身份，拒绝了想跟随救护车去医院的所有人，这时候肖芳才知道赛利亚是国安局的。 芬妮塞奇站在大厅里非常沮丧，不是痛惜王超生病，而是痛惜自己的计划人选要不得不换人了。王超果然老了，现场被人说她要王超的大脑，这样她就不能使用什么手段了。芬妮塞奇感叹，命运的很玄啊，王超刚要搞什么养老院，他自己现在偏瘫就要长期住院了。芬妮塞奇根据自己的经验，判定王超脑出血后，整个人算是废了，能够康复的生活自理就不错了，芬妮塞奇心理感叹，可惜了一代ai大神。 熟悉王超的人们不住的叹息他，年纪大了，独居没人作伴，最近一段时间不科学的饮食，孩子离开的情绪失控各种原因导致了中风云云。 王超在医院先进行了脱水治疗的抢救，然后进行了ct，ri检查，结果发现脑部出血，王超基本不能够说话了，并出现了运动障碍，认知障碍，口眼歪斜，流口水，不能行走，不能穿衣，对待周围环境陌生。 来探访他的同行及学生他都一概不认识，别人给他打招呼，聊天也没有反应，芬妮塞奇果不其然锲而不舍的追踪探访。她用手段翻看了王超所有的的核磁诊断图，医生的诊断病例和各项检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王超废了。科技大神就剩苟延残喘的在养老院，延续没有质量的生命了。 王超在3个月病情基本稳定后，一直照顾他的肖芳就回自己美国的家。加拿大政府官员考虑王超年纪和身体残疾需要人护理的现状，就主动退掉他的职务，暗中把他送进王超自己注册的了青山养老院。为了保护他不受恐怖组织的骚扰和减少政府保安的支出，不久就对外宣称王超因中风去世了，并在媒体上大肆讣告，并为国际上损失了一名精英感到痛心，修建了墓穴并进行了骨灰安葬仪式。 王超真的中风了吗？没有。王超运用陨石新型抗磁材料做的发胶，涂在头发上，并在一侧的头皮上按了仿真的毛囊痣的发射器，含服了纳米辐射后的靶向葡萄糖溶液，当在做ct，ri的时候，按照从计算机的程序提供虚假的图像给设备，这样就产生了王超脑部大面积出血的图像。至于口眼歪斜流口水都是小儿科的技术，对于王超善于用材料的科学家来说都不是问题。王超没有敢做出血栓的假象，他不想脑子上挨一刀，进行脑部取栓手术，后果说不定就真的傻了。 王超被秘密送进养老院后，在电视上看到了社会各界对自己的吊唁和葬礼，看着衣冠冢在牧师的唱诵中建成，王超有些感动落泪了。看到前妻肖芳穿着一身的黑色西服，脸上苍白憔悴一看就是极度的悲伤，她带来了花圈吊唁，哭的心碎不能自持。 王超的心又泛起了波澜，前妻还是和自己有深厚感情的，现在前妻真的可能就当自己去世了，儿子又去了火星，心里该多煎熬啊。后来分手就是想保护家人，科学家对世界的救赎就必须牺牲小我，是一个无法两全的选择。 悲哀着自己的悲哀，物伤其类，王超的伤心又转回到儿子肖剑身上，自己再不好，起码前妻是爱自己的，有一个优秀的儿子传承基因和希望，而儿子呢，那么优秀，感情上却是千疮百孔。 王超内心怒吼着：“翟萱萱，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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