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沈夏深气定神闲地将设计稿搁到茶几上，不急不徐地补充道，“服装不够贴合角色。”</p>
这个解释倒是让许燃的火气降了些。</p>
要不是服装设计得不够贴合，她也不会坐在这里。</p>
许燃重新端起柠檬水，故作轻松地问：“那你说说，这些设计稿哪里不贴合了。”</p>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等着以死谢罪吧你！</p>
在许燃的注视下，沈夏深泰然自若地拿起来设计稿，一张一张看过去。</p>
看一张，放一张，边往下放边点评。</p>
“这身太浮夸，像歌舞剧的演出服。”</p>
“这身亮点太多，太繁琐。”</p>
“这身太华丽，不适合陈柳安。”</p>
许燃姑且当他不是故意找茬，耐着性子听着。</p>
朱晞说这几张不太合适时，她重新考虑过，这几张设计稿的问题。</p>
不能否认，沈夏深的看法，跟她的想法大差不差。</p>
这几张设计稿，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p>
她完全往花花公子上去设计，而忘了，陈柳安不仅仅是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他也有理想和抱负。</p>
游戏人间的态度是他对荒唐、庸俗、市侩以及虚无人世的一种反抗和挑战。</p>
没想到沈夏深是真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在挑她刺。</p>
许燃抿了抿嘴唇，决定收起自己的偏见，好好跟他聊聊。</p>
“那对于陈柳安这个角色，”许燃坐直身体，是将开头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理解的？”</p>
沈夏深见她问得如此认真，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答案抄在纸上，低着下颚笑了笑。</p>
“你笑什么？”许燃蹙了下眉，略带不满地盯着他。</p>
“没什么。”沈夏深收起笑意，正色道，“你先说说你的理解。”</p>
“我的理解？”许燃停顿几秒，斟酌着措辞说，“前期是荒度光阴的花花公子，后期觉醒了，成了爱国革命者。”</p>
“你认为他是什么时候觉醒的？”沈夏深问。</p>
两人就这个问题探讨了一番。</p>
沈夏深不认为陈柳安是后期觉醒的，爱国的种子一直埋藏在他心中，他一开始是摇摆不定，在选择继续醉生梦死，还是朝不保夕之间摇摆不定。</p>
最后黎白淇的死，才让他下定决心，加入革命队伍。</p>
“他本就不是一个庸俗的人，自然不会选择太过华丽繁复的服装。”</p>
沈夏深完全站在陈柳安的角度思考问题。</p>
听他说完，许燃怔怔地思索了良久。</p>
正是这个问题的分歧，导致她设计的服装不够贴合角色。</p>
沈夏深取下夹在剧本上的黑色中性笔，翻开剧本，行云流水地划了几个段落和重点词句。</p>
动作间，他手背的青筋因用力微微凸起，在浅淡日光下，有种少年的清标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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