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茉意兴阑珊地应一声，交代几句细节，同赵凌挥别。</p>
谁知赵凌登时急红了眼，压低嗓音道：“你二人分开不过几个时辰，至于这般思之如狂么。”</p>
她不解赵凌为何突然黑脸，眉心轻轻折起，却因懒怠深究其意，随口敷衍：“知道了。”</p>
“？”</p>
知道什么了知道。</p>
赵凌怒气冲冲地扫视一圈，段府家仆忙“噗通”跪地，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成为被殃及的鱼苗。</p>
有了明晃晃的比较，他终于将视线移回虞茉身上，心道：我还以为世子之位是街市上的菜叶，随处可见呢，这才令得她丝毫不当回事儿。</p>
可又转念一想，尊贵如太子，还不是为她鞍前马后、剥虾斟茶？</p>
于是乎，某种介于幸灾乐祸及同病相怜之间的矛盾心绪，最后化为唇畔愈发明显的笑意。</p>
他面色稍霁，好脾气地欠身让道，不忘堂兄所托，点了三五王府护卫，温声吩咐：“送莫姑娘回去。”</p>
而近距离目睹了一场变脸的虞茉：“……”</p>
她也的确有些思念赵浔，便不过多寒暄，调头跟着护卫出府。</p>
不料，却在抄手游廊遇见一抹鹅黄身影，正是本该在席间掌控大局的音娘子。</p>
看架势，似是等候已久。</p>
虞茉止步，毫无上前攀谈之意。遥遥对望几息，段文音只得挥退随侍婢女，恳切道：“可否借一步说话。”</p>
“我尚有要事在身，还请音娘子谅解。”</p>
语毕，她重又抬步，径直越过段文音朝角门行去。</p>
“且慢。”擦肩而过之际，段文音攥住她的衣袖，语调急切，“你与殿下究竟是何关系？”</p>
与此同时，长剑出鞘，凛冽寒光横在段文音颈下。</p>
终究是小娘子，段文音瞬时吓得红了眼眶，气息也乱了一拍。</p>
虞茉示意护卫们收剑，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将人从头至脚扫了扫，纳罕地想：她暗恋赵凌？</p>
不应该呀。</p>
赵凌其人虽团着一股子稚气，若论容貌与家世，放眼整个苍州城，怕是无人能出其右。可段文音分明志在入京，与他鲜少来往，甚至还刁难过赵凌的亲妹妹。</p>
欲擒故纵？欲扬先抑？欲取姑予？</p>
她百思不得其解。</p>
许是虞茉脸上的震惊之色太过强烈，段文音压下惊惧，嗓音愈发婉转：“那日在街市同姑娘碰过一回面，不知可还记得？”</p>
“记得。”</p>
见她愿意搭腔，段文音继续道：“彼时，文音便被姑娘的气度折服。只是，京中无有莫娘子这号人，苍州更是。不知姑娘缘何遇上的殿下，你二人之间，又有何……关系？”</p>
段文音咬字逐渐艰涩，带了一丝赧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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