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梧听这语气不对，十分像挂肠胃科快吐了的病患，连忙把人放下捏着双颊左右看，还好不是猪肝色，便奇道：“……我煮的不多啊，你缓缓。” 唐云清别开脸拍开他的手，本有些沉默，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今晚要晚一点。”</p>
顾子梧眼里的“拖延”就是“拒绝”，他有些失望：“你不舒服就下次。”</p>
唐云清皱眉重复第一次：“今晚要晚一点。”</p>
顾子梧被这么重新提醒一下，失落感更重，语气有些憋屈：“我又不是不帮你，不要就不要。”</p>
唐云清冷冷重复第二次：“今晚要晚一点。”</p>
顾子梧终于听懂了，含笑着搂住他的腰：“那等会我带你出去走走，消消食？”</p>
缘起</p>
南菜市场口没有新风景，那个卖鱼的女人依然占据此良地，搬个板凳坐着，面前三个鱼筐排成一排，每天上午十点就收摊，上午太阳渐渐斜射，草帽檐挡不住，晒久了回到家，摘下草帽照镜子——一张脸两个色。女人都是爱美的，她在草帽两边别了两块碎花布，好歹遮住了几片皮肤，聊胜于无。</p>
这会九点多了，该上班的上班，提早买菜的主妇和老人也都各自回家，这个时候的菜市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随意在过道走着，卖鱼的女人摇了摇手里绑着塑料袋的竹棍，驱赶腿边的苍蝇，坐小板凳上发呆。</p>
“这鱼怎么卖？”</p>
卖鱼的女人闻声抬头撩布，见到一个年轻男人，正弯腰撑着膝盖看鱼，他戴着灰色棒球帽，低头看不到脸，身上的墨绿马甲褂子垂荡着，没有扣前排扣，露出了里面的短袖黑T，黑色衣料把白皙的胳膊衬得更加发亮，这胳膊……</p>
她惊异地看见，那左手臂内侧有几道伤疤，一时没控制住眼睛，又多瞄了几眼。</p>
这时，年轻人抬头说道：“陶姨？我是云清啊。”</p>
卖鱼的女人没见过唐云清，但对这名字是印象深刻，瞧了瞧面前人的神色，探身想要问些事。唐云清见她有话想说，便半蹲下来听。</p>
“你在银行……怎么样了啊？你妈好久没来我这买鱼了，上次叫她，都不应……”陶姨晓得唐爱的回避，对她还有情谊在，依旧很关心她家的事，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委屈。</p>
唐云清浅笑：“我没事了，陶姨有需要存钱什么的，再来锦明啊，我们行里还有很多小礼品呢！”</p>
陶姨闻言，更加羞惭了，抠了两下指甲缝里的黑块，指指筐里的鱼，殷切说道：“小唐啊，这几条帮我带给你妈吧，她爱吃皇帝鱼的，明天……明天再让她来找我买鱼，好不好啊？”</p>
“好啊，”唐云清伸手在筐里翻了翻，笑道，“好新鲜啊！我妈很长一段时间没吃到好鱼了，她会很高兴。你这筐多少钱？”</p>
陶姨一听，直接揪下一个筐边挂着的塑料袋，抓起竹筐就往袋里倒：“不收不收！再来找我买鱼！”</p>
唐云清连忙把快倒空的筐又扳回来，笑道：“好了好了，吃不完了。这袋我买了吧，陶姨……可以帮我个小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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