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情探了探长晟王的鼻息，说出了在场者最不想听到的话：“人没了。”</p>
这话立时引起一片哗然，众人都慌了神。这不仅是因为此次失职是鸣筝阁鲜有的败事，更是因为无法向圣上交代。</p>
失职之罪，实在太重，没有人承担得起。</p>
贺长情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还像从前那般安排着：“先带人回京。至于长晟王一事，我自会在圣上面前谢罪。”</p>
“主上。”跟着阁里出任务的时候，总是祝允话最少的时候。但能让他有所反应开口的，又总是和她有关。</p>
贺长情若有所思地拍了拍祝允的肩头：“都别担心。”</p>
“小白，你先骑快马回京传信，我们随后就到。”贺长情将自己的坐骑留给了沈从白，示意他尽快出发，“一切有我。”</p>
沈从白骑马扬起飞尘，整个人很快消失在陌上的尽头。</p>
“先清点一下伤亡人数。”众人离开虚云观之际，贺长情便已经清点过长晟王的随行人员。如今发生了这等意外，倒是也能有个对照。</p>
“主上，这里没有活口，但人数少了两人。他们应该是趁乱逃了。”左清清松了口气，虽然这种当逃兵的行为他看不上，但总归是少死两条性命。</p>
鸣筝阁众人找了处还算阳光明媚的空地挖了个大坑，将长晟王的那些护卫们就地安葬。</p>
至于长晟王，总归是皇家之尊，是生是死都应该带回京中，由圣上定夺：“李叔，请你务必驾好马车，随我等一起护送长晟王归京。”</p>
李叔哪里见过这种动刀动枪的场面，这半天早就吓没了魂儿，听到什么也只会木讷地点头应和。</p>
若是以往，或许还有旁人可以劝慰几句，不过如今鸣筝阁人人都心事重重，谁也没有心思再去管这等闲事。</p>
好在李叔人虽然被吓得不轻，但几十年驾车的功力不减，前方人马一动，他也能即刻跟上。</p>
——</p>
沈从白从未单独面圣，如今忽然被委以重任，还是报丧这种苦差，他几乎是做好了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准备的。</p>
被蜡烛照到亮得晃眼的偏殿里，少年天子身着一袭明黄龙袍，始终扶着额头，长叹不止。他身边的邓公公则一直弓着腰身，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出。</p>
封闭的空间里有着三个大活人，一时间却是鸦雀无声。这氛围，真是要人命。</p>
沈从白紧张得吞咽了下口水，余光里却见久久不动的圣上对他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你先退至一旁，等长情带人回来了再说。”</p>
好在，单独面圣这一关算是过了。沈从白如蒙大赦：“是。”</p>
一入宫门深似海，原来这话说得不仅是那些可怜的命薄女，身处皇宫里的每时每刻都变得尤为漫长。沈从白的思绪纷纷扰扰，额头上的汗水也沁出了一层又一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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