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看向李晏秋。</p>
李晏秋倒是无心这些习俗：“谁摔不都一样？要我说直接下葬便好了，人死了又不能复生。不过入乡随俗，二叔说的有道理，况且李寂点了随身灯，我明日是要辞灵的，也倒是轮到你来摔盆了。”</p>
李寂顺着二人的话：“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再说了，把盆摔碎就好了。若是我来，爷爷奶奶在下面看到是我这个不省心的子孙来摔盆岂能安心？”</p>
李泽半推半就着答应了明日的摔盆。</p>
第二日午时，村里的小年轻来到李寂家吃白事饭。正逢李家的后辈前来吊唁。说起李家后辈，除了潦水村的三个兄弟家，便是李贞那个弟弟的女儿们了——李晏秋应当喊姑姑的两个妇人。</p>
上香跪拜事毕，其中一个妇人开口：“爹年纪大了，腿脚虽然还利落，可这连日奔波过来也是受罪，就让我们姊妹俩来了。”</p>
李小舟也赞同：“我这腿脚都觉得繁琐，小叔该是以自己身体为重……”</p>
李晏秋找来丧服：“两位姑姑看看大不大。”</p>
大姑姑：“好好好。这是晏秋吧，一转眼都这么大了。”</p>
小姑姑：“我们上次来还是大嫂葬……”</p>
这话被大姑姑打断：“晏秋真是越来越好看了……”</p>
李寂肚子饿了一上午：“姑姑们，先去吃饭吧，等会儿好有力气哭啊。”</p>
这白事饭也是有什么吃了什么，身着丧服前来吊唁的亲戚、只系一条孝带准备抬棺的小年轻、帮忙做饭的叔叔婶婶都讲“这饭真是量大管饱”。</p>
小姑姑刚刚了解到三哥在县里住下了便闻风响应道：“挺好的，大伯在的时候三哥也没少忙前忙后，这以后大家都为自己活着了。欸，怎么不见大哥了？”</p>
大姑姑对李小园的德行早有耳闻：“一会儿打幡是不是还得大哥来？”</p>
李寂：“两位姑姑不了解，这不是爷爷家被烧了嘛，我娘刚刚生完李苍，大伯也不好意思住这边，便在村里赵秃子家待着了，今日人多，这院子本就不大，大伯也是想着出殡前再过来，我带着衣服去把大伯喊过来，然后便出殡。”</p>
李小园昨日躺下后一直睡到李寂来喊人，好巧不巧，今日却是李小园难得清醒的一天，李寂调侃道“大伯还专门为了打幡戒酒一日啊”。</p>
二人回到李寂家，出殡的队伍已经列好了，李寂与李泽交换了眼神。</p>
李小园竟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李泽，一边扛起幡子站到队伍前面。李寂站到他后边，抱灵牌的李寂总是与众不同的——他抱着两个灵牌。李晏秋抱着装有祭品的瓷罐站在李寂后边。</p>
“爷爷奶奶请盆子。”</p>
李泽用毕生的力气将瓷盆举高摔碎，两旁的人连连后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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