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郁找来燃灯和铜镜，让进入口腔的光线尽可能的多。</p>
李穗秧借酒服下洋金花，据说是一种类似于蒙汗药的东西，不一会儿就合上眼，攥紧衣角的手也渐渐放松。</p>
李大夫洗净手，将手术刀放在燃灯上消毒，试探着那颗发炎的牙齿。</p>
张郁在床的右侧摁住李穗秧的额头和下巴。</p>
李大夫坐在另一侧，将棉花塞在牙床两边，接着用棉花团擦干了牙齿附近的口水，用小刀划开覆盖在牙齿根儿上的牙龈，血开始渗出来，把两侧的棉花染红。</p>
李大夫手心有些冒汗，在手边的棉花上攥了一下，用手指沾了点三七粉，碰了几下血不断冒出的位置，在血流慢下来后屏息凝神地切掉一部分外露的牙龈。</p>
用拔牙钳慢慢摇动牙齿，然后大幅度摇动，几次眼见要落下来了，最后却又被牙床紧紧连住。</p>
李大夫呼气，眉头微皱，咽了下口水，睁大眼睛，用小刀一下一下的点着肉与牙交界的位置……</p>
四个根儿的后槽牙带着血迹和一些软肉，随着李大夫呼出的一口气掉下来。</p>
蒋燃羽也跟着松了一口气。</p>
李晏秋用沾了少许三七粉的棉花团塞在刚刚拔出牙来的洞里。</p>
张郁也活动了下手腕。</p>
蒋燃羽端来一盆清水：“姐姐，洗手。”</p>
张郁抢在前面抱着晏秋：“拔下来了。”</p>
“……我手上都是血。”</p>
张郁在蒋燃羽手里抢过水盆，蒋燃羽只顾看着李晏秋，并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p>
蒋燃羽：“姐姐好厉害，这样秧秧就不会牙疼了，好厉害！”</p>
张郁得意：“那当然了，晏秋最厉害！”接着说出下一步的想法：“蒋姑娘也是善解人意、体贴温柔的人，想来穗秧刚刚拔了牙，蒋姑娘也可以与她一用吃住……哎呀。”</p>
李晏秋拧张郁的胳膊，架不住蒋燃羽也同意张郁的建议。</p>
李晏秋叮嘱蒋燃羽：“那好吧，等秧秧醒了应该就没事了。从现在开始的三个时辰之内不能喝水吃东西，七日内不要用左边的牙吃饭，半年后这个牙洞就会长平……”</p>
第 9 章</p>
刚刚拔完牙的李穗秧依旧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谈笑，生怕牙洞再次流血。</p>
醒来后看到的一堆带血棉花和四个根儿的牙依旧历历在目，李穗秧习惯性地将牙扔到了地上。</p>
现在只敢用右边的牙齿嚼上几口饭，好在确实不疼了，睡个好觉后皮肤更加白皙如玉，话也多了起来。</p>
蒋燃羽今日换了件李穗秧的衣服，和她一同吃着紫色的葡萄，只是李穗秧是用门牙在吃。</p>
李穗秧微张着嘴巴，从牙缝里发出声音：“我跟你说哦，这种绿一点儿的，不会太酸，紫色的，吃一会儿，就酸倒牙了。”</p>
“你还是先闭嘴吧，省的再把葡萄籽咽下去！”</p>
小婶把颜色不同的葡萄都往蒋燃羽那边推了推：“看哪个顺眼吃哪个！”</p>
蒋燃羽又把葡萄推到桌子中间：“这怎么好意思。”</p>
“应该的，我还要谢谢燃羽这几日对秧秧的照顾呢。”</p>
“哪有，只是跟秧秧一同吃住罢了。说到底还是我麻烦小婶了。”</p>
“听说令尊就是县上学堂的蒋学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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