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樾转过话题：“听说表妹最近在学诗？”</p>
“是啊，写得不好。”娇娘掩盖住失落，叹了口气。</p>
齐樾也没什么头绪，三言两语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和今天的天气一样。</p>
他看向亭中的琴台，想了一想，走过去坐下，轻轻拨了一曲。</p>
潺潺的琴音不断从指尖流淌出来，娇娘主动坐下，安静地听着，不知不觉，香炉里的香燃了大半。</p>
都说琴曲应当弹奏给知音听，但找不到知音的时候，弹琴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法子。</p>
一曲终了，齐樾淡淡看向娇娘。</p>
“表妹，如何？”</p>
他对娇娘没什么意见，抛开宋明遥的事，也真心觉得这个小姑娘单纯可爱，看她刚才听得入迷，要是想学，齐樾很乐意教她。</p>
娇娘怔怔地鼓掌：“齐哥哥，你太厉害了，怪不得宋明遥老是跟我夸你。”</p>
齐樾怔了一下，手指不自然地蜷曲：“是吗？他……他都说我什么了？”</p>
“他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说他要是个女人，一定要嫁给你。”娇娘掩嘴偷笑。</p>
齐樾却皱了皱眉，蜷缩的手慢慢展开。</p>
何必要非是女人呢？</p>
他是不相信他吗？</p>
“他真是这么说的？”</p>
娇娘收回手掌，忽然很认真地看着齐樾的脸，清澈的双眼好像倒映着一切。</p>
“是啊，齐哥哥，可是，宋明遥又变不了女人，是不是？”</p>
齐樾回过神来，娇娘已经走了。</p>
他听了最后一句话，心中莫名很是慌乱，抱着琴呆坐了一会儿，湖面上的风不断刮动衣衫。</p>
说者兴许是无心，但听者有意。</p>
不管他私下里下定了多少决心，但亲耳听到他人的否定，却还是让一颗心慢慢沉入谷底。</p>
宋明遥听到，又会怎么想？</p>
这样想着，齐樾的心脏越发往下沉，看着水里的倒影，自己的脸上一片模糊不清。</p>
是啊，娇娘。</p>
她那么了解他，宋明遥变不了女人，但是他齐樾，却可以为了宋明遥变成任何样子。</p>
他放了琴，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宋明遥在房间里等了半晌，等得百无聊赖，想掀开被子下床，可被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浑身哆嗦。</p>
齐樾不在屋里放炭盆吗？冬天怎么能这样过？屋子里冷得像冰窖，下人也不懂事。</p>
齐樾从外面回来，远远瞅见宋明遥抱着肩膀，暗暗后悔自己疏忽，连忙把肩上的狐裘解下，披在他肩膀上。</p>
“今日太冷，我送你回去吧。”</p>
宋明遥抓住他的手，认真望着齐樾，眉头间有些委屈：“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等你等得快没耐心了！早知道就不让你去见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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