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米见对方一语中的知道老者来头不小,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老者,只见对方神光内敛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也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肃然起敬双手合十行礼后说道:“失敬失敬,恕在下眼拙,没看出来前辈竟然是一名高手。晚辈那苍狼七式只是苍狼刀法的基础篇,让前辈见笑了。” “基础篇?这么说来还有一些不一样的招式吗?” “还有更厉害的苍狼三十六式。” “管他多少式能跟剑痴他老人家的灵蛇剑法比?” “晚辈觉得有朝一日苍狼刀法或许可以与灵蛇剑法、唐门暗器手法一样冠绝天下。” “看你小子不像狂妄之辈,竟也说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听得出老者有些动怒了。 七米一边端起酒坛给老者续酒,一边正色说道:“晚辈认为如果灵蛇剑法当真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剑痴他老人家岂会轻易将此剑法传授于人?” “继续讲。” “晚辈认为所谓高手便是能熟练地使用某种技法;一流高手便是能融合贯通灵活使用各种技法。” “那么,绝顶高手呢?” “真正顶尖的高手不会受曾经练习的各种剑法拳谱的限制,应该清零之后达到一种无招胜有招的状态。剑痴前辈肯定是达到了如此高度。” “真是后生可畏。老夫十岁开始练剑,五十才有此感悟。”老者说完伸手给七米搭脉,沉吟了半晌才继续说道:“真是奇怪,你小子任督二脉竟然已通,体内真气充盈却十分散乱,一阴一阳两股真气交织叠加。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此等情形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可惜了。” “是呀,可惜了,我独创的苍狼三十六式看来要成为绝响了。” “老夫觉得可惜的是你小子这样绝佳的根骨。你小子所说这三十六式能否给老夫演示演示?” 七米心想刀谱中自己最为得意的几招尚未绘制,或许会被前辈笑话,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老者,并说道:“我现在内力不济无法演示,这些天正在抽空绘制刀谱,只弄好两式的内容,请您指点指点。” 老者放下手中的酒碗借着烛光仔细翻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合上册子闭上眼睛捋着胡子想了大约一盏茶功夫,忽然睁开眼睛一拍七米后背乐呵呵地说道:“好小子,“苍狼问世”“苍狼啸月”两招攻守兼备、刀法奇绝,不仅融合了灵蛇飞渡步法,居然还能跟唐门飞刀绝技合而为一,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呀!” 七米只是腼腆地笑笑并不言语,心想三个一流的武技通过自己潜心研究组合在一起当然是不错了。 “小子练习刀法有多少年了?” “不到三年。” “不满三年?谁指点你小子新创的刀法?” “这三十六式可是晚辈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老者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七米摇着头说道:“学武三年便对刀法有如此悟性,难怪你小子说这刀法可与灵蛇剑法一较高下。” “其实也没什么,晚辈只是凑巧将几样绝学组合了一下而已;没有唐门绝学和灵蛇剑法就没有苍狼三十六式。” “如此说来,你既是唐门弟子,又是剑痴的徒弟?” “是呀!剑痴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他真是晚辈一直未能谋面的师傅,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个怎样天才般的人物,竟然能独创出灵蛇剑法这样独步天下的绝招。” 老者笑呵呵地拍拍七米的肩膀深情地说道:“剑痴他老人家若知道自己捡了个这么好的一个弟子,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晚辈若能见见剑痴他老人家那该多好。” “小子,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见到他。”老者越看七米越是喜欢,心想普通人三年把刀法学好就算不错了,十年八年才开始有些心得,二三十年后才逐渐发现招式中的破绽想要完善创新。这小子不到弱冠之年便有如此成就,真是个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自己得帮这小子渡过眼前的难关,于是问道:“老夫可是第一个看你刀谱的人?” 见七米点头,老者从怀里掏出个乳白色的小瓶子递给七米说道:“小子,这七粒定元丹就当是老夫欣赏你刀谱的费用,每隔三天服用一粒可助你早日痊愈。” “定元丹?这也太珍贵了。”七米知道这东西来之不易可遇而不可求,连忙婉言谢绝。 “拿着。这定元丹可固气定元确保你小子身上四处游走的真气不会逐渐消散。不过这丹药各三日方可用上一粒,若服用过量虽可在一盏茶功夫里激发出强大的潜力,可也后患无穷。”七米见没法拒绝,便恭恭敬敬地伸出双手接过药瓶。 老者一边不由分说地将双掌贴在七米后背上,一边轻声说道:“老夫给你输点真气,每日记得抽空配合定元丹进行修炼,或许可助你恢复些许真气以供应急时有一两招可以靠内力蓄力。”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老者站起身擦擦汗水说道:“小子可得记住了,老夫今日可是交了定金的不许耍赖,你那刀谱完成之后一定给老夫瞧瞧,兴许老夫可以给你指点指点。” “晚辈怎样才能找到您?” “老夫会来找你小子的。如今天下大乱,万事多加小心。”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哥,那前辈会是谁?”朱牡问。 七米望着不远处月光下黝黑的山影摇摇头感叹道:“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以如此卑微的身份示人。龙虎山下真是藏龙卧虎!咱们明日上山走走。” 第二日一早,三人信马由缰骑着马上了龙虎山。满山都是红通通的枫叶,秋风一吹便见红叶随风舞动。一片枫叶悄无声息地飘落七米肩上。七米将那红叶轻轻拿下放在掌心里,不由得想起宋清月,想起自己很难在武林大会上崭露头角,闭上眼长叹一声将红叶小心地放入怀中那个褪色的香囊里。 “这一大片一大片的枫叶可真是好看,难怪古人感叹:霜叶红于二月花。”朱牡说。 七米听出朱牡有些卖弄的意味,便轻叹一声随口念道:“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 “阿爸,我哥看来病得不轻呀!”朱牡说。 隆部连忙问道:“少爷得了啥病?” “长吁短叹,无病呻吟,胡话连连,阿爸猜猜看我哥得的是啥病?” 隆部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朱牡做个怪脸说道:“相思病。” “相思病?丫头,该怎么治呀?” 朱牡长叹一声张开双手说道:“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朱牡见七米并不理会自己正待说点什么,却见七米勒住马警惕地朝四处张望了一下朗声说道:“明人不做暗事都出来吧。” 见从林子里前后左右悄无声息地钻出七个人,竟然是金凤堂的高手,而且除了一名黑衣蒙面人外均是六段以上的红衣高手。七米心想难怪有如此浓烈的杀气,心里暗道一声不妙。隆部和朱牡翻身下马各自拔刀在手一左一右严阵以待。 那蒙面人仔细瞧瞧七米后躬身对一旁几人说道:“启禀各位长老,此人正是小人昨晚所遇唐门中人。小人觉得此人也正是近日总舵传令重点追踪之人。” “你小子可是唐五的弟子七米?”为首一位花白胡子的红衣老者问。 七米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寻思着自己怎么会忽然成为金凤堂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唐门击溃了倭寇影响了金凤堂和倭寇的计划?因为自己除掉了鬼影张?或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想到这里,七米不禁打了个冷噤,暗道一声千万别是月妹出了什么事。 那老者继续问道:“唐五现在何处?” 七米摇摇头并不做声,默默等待对方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知道我们几个糟老头子为什么着急找你小子吗?” 七米继续摇摇头,心想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紧张得鼻翼张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有一样东西让我们帮主挂念了三年,我们最近才得知那样东西就在你们师徒身上。” 一丝不详的预感笼罩着七米,他不经意间已经将拳头握得紧紧地,眼里燃起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见不到宋清月就别想拿到那东西。” 那老者搓搓手笑呵呵地说道:“看来东西真在你小子这里。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好好谈谈如何?” “本少爷说过了,没见到宋清月之前免谈。” “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你小子可有谈判的筹码?”老者不禁张开双臂笑了起来。 “你们把宋清月怎么了?” “也没怎么,前几天在逍遥谷那傻丫头和两个糟老头子都相继跳下山崖死了。” “逍遥谷栖凤崖百丈高跳下去断无生理。”右手边一个红衣长老说。 “月妹,跳崖?死了……”七米将头埋进双手间痛苦地呻吟了一会儿,当他抬起头时已是两眼通红、满脸泪痕。他感觉肝肠寸断般难受,不知不觉中嘴唇被咬破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之后,只见七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扑那几个红衣刺客。两名红衣刺客见状一左一右拔剑出鞘一纵身迎了上来。 七米一上来便舞起一片蓝灰色的刀影一招迅疾无比的“苍狼啸月”已然出手,同时瞅准时机左手一挥一柄飞刀一闪便悄无声息的钉在迎面而来的一名刺客颈部。那刺客如被弓箭手射中的大雁,从半空中栽了下来,双手捏着脖子无声的在地上痛苦地打了个滚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另一个刺客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跟七米纠缠在一起。七米在盛怒之下不等对方变招,脚踩灵蛇飞渡步法几个闪移便绕至对方左侧,一招“苍狼回首”竟将对方大半个脑袋生生劈了下来。隆部和朱牡挥舞着刀剑扑向那几个在一旁观望的剑客,却不想才两个回合便灰溜溜的败下阵来。两人被对方化解了招式不说还各自身上挨了几掌跌跌撞撞退后几步相继倒地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此时,余下几名剑客见七米如战神附体只两个回合就将两位红衣高手解决掉了,均丢下隆部和朱牡两人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抄起家伙扑向七米。 七米一招“苍狼当涂”将其中三人成功拦下,胸口挨了一枪、肩上挨了一棍。被打得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才站住身形。不等他站稳身子,几人第二波攻击夹带着呼呼的风声卷向七米。七米纵身一跃躲开攻击,随手一招“天女散花”几柄飞刀射向来人。黑衣剑客躲闪不及被一刀封喉倒在地上。其余四个红袍长老身手果然不错,都身形一变闪身躲过飞刀,而后并不多做停留各自舞起一片剑影罩向七米。 七米借灵蛇飞渡步法躲过正面的攻击,不退反进闪身钻进几人中间,一招“乱刀式”近距离砍向几人,见几人慌忙闪避。随即大叫一声:“纳命来。”招式一变,一招“苍狼逐鹿”扑向带头的白胡子老者。 那老者见招拆招随手就是一招“举火燎原”将七米的攻势差不多化解掉了,可还是被对方一刀砍在肩膀上。左手一掌打在七米胸口,将他拍得连退几步。三名长老见有机可乘分上中下对七米发动进攻。七米虽怒火攻心可他十分清楚目前自己的险情,一招与灵蛇飞渡步法最为契合的“苍狼迷踪”已然使出,只见他左挪右移身法飘逸,不仅避开了所有的攻击,还见机巧妙地予以反击。随手打出的几枚飞刀令那三名剑客胆战心惊连连后退。可红袍长老毕竟都身经百战功夫了得,各自散开几步之后转身将七米围在正中。 七米心想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如果稍有迟疑等到四人同时出手,自己肯定很难全身而退,必须先发制人主动出击。一招“苍狼魅影”卷起地上片片红叶,四枚飞刀从红叶间射向外围站定的几人;几乎同时,一个蓝灰色的身影如穿行在暗夜里的苍狼一般不管不顾径直扑向白胡子老者。 白胡子老者身法怪异接连几个腾挪挣脱七米如影随形般地纠缠。七米暗道一声:魔影迷踪!心想金凤堂的人竟然还会倭寇的身法,看来他们狼狈为奸时日已久。身后响起另外几名剑客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可他依然不理会凭借着精妙的灵蛇飞渡步法他想自己很难被锁定,拼尽全力如离弦的箭截住仓皇闪避的老者,顺势一招迅猛无比的“苍狼追月”不仅将对方防守的招式破掉,并一刀贯穿腹部。不等七米用力拔出弯刀,那老者竟然丢掉长剑双手一把死死地抱住七米,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惨淡的微笑,仿佛在说:老夫死了也必须拉你小子陪葬。 七米一时难以挣脱开束缚,尾随而来几名剑客的攻击也如期而至,后背上被砍了几剑之后又挨了两掌,虽有精钢软甲护体,可也被击打得气血翻腾眼冒金花。感觉到白胡子老者已没了气力双手从他肩膀上滑落下来,七米双手抱起老者一转身挡住接踵而至的攻击,侧身一脚将尸体抛向几名剑客,一纵身落到一丈开外,喘着粗气单膝跪地,一手抚胸,一手撑地。玄月弯刀仍在白胡子长老尸体上插着。 那三名红袍长老将白胡子长老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相互对视了一下回转身便腾空而起一大片剑影罩向七米。七米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更别说向之前一样催动内力,他知道三粒定元丹的药力快过了,侧身看了看在一旁倒地不起的父女俩,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气力一跃而起将仅剩的四柄飞刀全部挥向三名长老。 居中的长老被飞刀射中肩膀,虚晃一招纵身后跃停止了追击。两侧的红衣长老身手似乎更加了得,挥剑格挡开飞刀后各自伸出左掌啪的一声拍打在七米胸口上。 七米绝望地看着自己就像一具稻草人轻飘飘的跌落地上,四肢完全使不上劲瘫软在地上。此时他努力睁开满是血渍的眼皮都越来越感到困难,迷迷糊糊中他想自己已经拼尽全力,那么干脆就合上双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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