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黛生怕自家主子再同太子闹，就转移话题嘱咐她：“奴婢听说沉雪被抓后不曾开口说一句话，江湖上有江湖的规矩，赤风楼的杀手从不会出卖自己的雇主，想来沉雪并不想与我们为敌。”</p>
若是想活命，沉雪大可以胡乱说个借口，但他不仅连真相都不曾道出，就连污蔑之言也未说一句，他这般做的目的很明显只有一个，他在等莺莺的表态。</p>
若是莺莺不管他，他见不到希望很可能就说些对莺莺有害之话，若是莺莺有打算救他，那他怎么说就全凭莺莺让他怎么说了。</p>
“我看来我必须尽快见他一面。”同钦容闹归闹，但莺莺还没想让两人的情况继续恶化，她白天那样做也无非是想让钦容撤了对她的监视。</p>
白日听右扬说，沉雪已经被钦容转到东宫的小石牢中，派人严加看管。</p>
莺莺趁着钦容不在，从晓黛那出来就去了石牢，结果看守在那的侍卫不准莺莺进去，莺莺想要硬闯，左竹却不知在什么地方冒出来，站在莺莺背后恭敬道：“娘娘，殿下临走前交代，让您不可胡闹，早些休息。”</p>
莺莺这才知道，原来监视她的人是左竹。</p>
“那行，我现在就回去。”莺莺不傻，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左竹，也就没再折腾。</p>
听话回了寝宫，莺莺回房就换了身夜行衣，她初入东宫左竹只会守在寝宫之外，却不知莺莺实则在前世就摸清东宫的各个暗路死角，她若想偷溜出东宫，其实很简单。</p>
轻手轻脚顺着一条小路去了石室，有系统帮她查看四周，莺莺确认四下无人才悄悄溜进石牢。</p>
石牢不大，前世莺莺从未来过这里，因为不熟悉，她为了找到沉雪废了好一番心思，最终在石牢某间石室的木架上发现一名绑着的男人。</p>
第64章 囚六十四天</p>
石牢阴寒, 莺莺为了出行方便, 身上的夜行衣单薄, 很快感受到寒意。</p>
这石牢应该是钦容私设, 莺莺找了几间房就只发现这一间有人, 记忆中的沉雪还戴着张面具, 她没见到沉雪的真正的相貌，只能试探唤了声：“沉雪？”</p>
被绑着的男人身上遍布抽痕，他头发披散低垂着头，听到莺莺的声音慢吞吞抬起了头。</p>
还算清秀的一张脸，男人最出众的是一双上挑双眸, 他脸颊上沾着血污模样狼狈，看到莺莺后眯了眯眼睛，嗓音哑哑道：“真是让本尊好等。”</p>
莺莺上前走了几步，看着被绑在木架上的男人问：“你就是沉雪？”</p>
“是我。”</p>
沉雪吃力动了动，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你们北域国的太子真是好手段, 行走江湖多年, 这还是本尊第一次让人整的这么狼狈。”</p>
“本尊也懒得同你废话，只问你一句话, 要不要救我出去？”</p>
莺莺看了眼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惊讶于男人的直接，索性反问：“我为何要救你出去？”</p>
“为何？”</p>
沉雪嗤了声：“你和钦容真不愧是夫妻，当真都没有心肝对不对？”</p>
“本尊虽然是收钱办事, 但接了你的任务就会对你负责, 结果你却阴了本尊一把让我杀当朝太子？本尊被人追捕数日如今被害成这副模样, 还不都拜你所赐。”</p>
这走向莺莺懵了：“什么叫我阴你让你杀太子？明明是咱们说好的你佯装刺向我，结果你却真要杀了我！”</p>
沉雪嘲弄看着她：“那请问我的剑刺到你了吗？”</p>
“若是没有钦容太子挡在你面前，你觉得本尊的剑能刺的到你吗？”</p>
答案是不能。</p>
若是没有钦容的忽然出现，那柄剑只会贴在莺莺的衣衫之上，沉雪作为赤风楼的天字杀手与剑想伴，他是算好了力度和距离才会朝莺莺冲去，若是没有钦容，莺莺并不会被伤。</p>
“所以……这一切只是个误会？你没想杀我，也不是故意刺伤钦容的？”这个结果着实令莺莺意想不到。</p>
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沉雪已经被钦容抓住关在了这里。</p>
为了撬开他这张嘴，沉雪不知道自己被人抽了多少鞭子，他现在只要稍微一动就浑身疼的厉害，努力调整着呼吸，他克制着情绪道：“这究竟是不是误会，如今本尊说了算。”</p>
“给你两条路，要么救本尊出去，本尊告知他们金满堂一事的实情，要么你就看着本尊死，但死前本尊一定会拉着你陪我一起死。”</p>
其实真相对于钦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但不重要并不代表不需要知道，只有钦容了解到实情，才会思考自己用何种方式对待莺莺。</p>
沉雪被抓后迟迟不开口，等的就是一个逃命的机会，若莺莺不肯救他，他就告知钦容是莺莺故意谋害他，为的就是他死后毁掉婚约。虽然双方都没什么证据，但有莺莺雇他杀人这一点，就足够沉雪占上乘。</p>
“或许，钦容太子喜爱你到明知你要杀他也舍不得动你，但像他那种人，保不准要对你做些什么。”</p>
莺莺又如何不知，虽然她已经改邪归正，但沉雪的‘污蔑之言’的确更符合她的脾性。一旦钦容相信，那个男人完全有可能折断她的双手将她关起来，毕竟钦容最无法忍受背叛，那个人尤其是她。</p>
“为什么非要我救你，既然这一切只是误会，你直接同我三哥哥说实话求他放了你不可以吗？”</p>
“求？”</p>
“你让本尊求他？”沉雪噗嗤笑了出来：“太子妃娘娘，你当真是钦容太子的枕边人？无论我说不说实话，你觉得那人会让我活着出去吗？”</p>
莺莺思索片刻道：“可你这般威胁我，就不怕我恼羞成怒先杀了你吗？”</p>
“那你来杀。”沉雪扬起脖子无所畏惧，“死在你手里也好过死在他手里，不过我这个时候死，钦容必会起疑心。”</p>
沉雪继续加着筹码：“不妨同你再说个秘密，其实赤风楼背后的主子就是我，里面的杀手都要听从我的号令，若我死了，赤风楼那群忠心耿耿的杀手会倾巢而出，定会为我报仇。”</p>
莺莺没怎么听沉雪后面的话，晓黛不跟在她的身边，她需要多花些时间才找出沉雪话中的漏洞。</p>
逐句又将沉雪的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莺莺忽然抬眸质问：“你这人有问题，无论我救不救你，我在三哥哥那都讨不到好。”</p>
救了，钦容不仅会怀疑她，甚至被抓包后莺莺会更惨。不救，沉雪就会污蔑她陷害她，到时候钦容信了仍旧难办。</p>
沉雪当真被莺莺堵住了话，他皱了皱眉眸中出现刹那的冷意，接着闭上眸淡声道：“本尊不需要你亲自救，你只需帮本尊帮一个小忙，到时缠住你的太子殿下，本尊能不能自救成功都与你无关。”</p>
“你要我帮什么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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