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愿望可能有点多，不管哪一条能成真，莺莺都会很满足。”莺莺自言自语着，点燃了小蜡烛将花灯推入水中。</p>
山夜静谧，偶尔会有飞鸟的经过。</p>
莺莺担心自己出来的太久被人发现，祈愿完很快就走了。她并没注意到，在她身后的树丛中暗影笼罩，钦容把玩着手上的字条，在莺莺走远后，他平静吩咐：“追回来。”</p>
来给钦容送密信的暗卫一愣，他没想到这大半夜的还有人上山，本以为主子的意思是把人追回来杀了，大着胆子抬头，这才发现自家主子看的是水里的花灯。</p>
出手迅速将飘远的花灯追回，暗卫跪地双手呈上。</p>
钦容抽出花灯里的纸张展开，在看清纸张上的最后一行字时，忽然无声笑了。</p>
——愿情债两清，死生不复相见。</p>
只是，他怎得不知他们二人之间还有情债？</p>
薄薄的一张纸很快就被烧毁，连带着那丑兮兮的花灯也化为灰烬。明明灭灭的火光映入瞳眸，钦容指腹抚过脖间的牙印，凉意伴着夜色沉吟：“看来，这位顾家姑娘极不喜我。”</p>
死生不复相见，</p>
她倒真敢写。</p>
作者有话要说： 三哥哥你要干什么？！三哥哥请你冷静一点！你说你是不是生气了！</p>
第23章 囚二十三天</p>
“……”</p>
莺莺爬山爬的挺快, 等到下山的时候因为太匆忙, 树枝勾到衣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p>
下过雨后山上的泥土松软, 莺莺能闻到山林间的青草土气, 掌心撑地爬起来按了一手的泥巴, 她转身去扯被勾到的衣裙, 几个来回索性把裙子扯坏了。</p>
她这个样子是见不了人了，之后的一段路莺莺走的小心。本以为这个时辰所有人都睡了, 谁知拐入山门她看到古树下有黑影，匆匆往暗影处一藏，莺莺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人是裘安安。</p>
这裘安安不知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又是古树祈福又是‘灵水’许愿, 这大半夜的还来古树下挂牌子。莺莺见她在古树下徘徊了好久，不由猜测那牌子是不是和她哥哥有关。</p>
裘安安不走, 莺莺就没办法离开。还好这裘安安挂好牌子没有磨蹭, 莺莺在原地等了片刻，见裘安安的身影消失才在暗影中出来。</p>
趁着没人，她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快速溜回房，可当她经过古树时, 思索了片刻还是停下了脚步。走到裘安安刚才站的位置, 莺莺仰头看着这些随风轻晃的许愿牌，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个是裘安安刚刚挂的。</p>
不是莺莺好奇想要窥探裘安安的隐私，她只是想确定一下, 这裘安安心里是不是真有她哥哥。莺莺至今还没忘, 前世裘安安在阁楼上同她说的‘真心话’, 以前没觉得什么，如今细细想来若是裘安安真的爱她哥哥，那么前世裘安安就是对她撒了谎。</p>
只是她为什么要骗她呢？</p>
裘安安性子大大咧咧，莺莺不信她会为了报复她拿自己的姻缘开玩笑，更何况她还救了顾凌霄。</p>
古树上悬挂的牌子密密麻麻，微风下它们互相碰撞发出微响。莺莺仰头看的脖子都酸了，这次她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并没找到裘安安的许愿牌。</p>
沿着小路往回走时，莺莺皱着眉有些心不在焉。</p>
一开始她没发现异常，脚步微顿间她察觉到身后有另一个人的气息。不安的压迫感让她下意识戒备，抬手就要向那人身上打去，却在转过全身时，发现身后跟着她的人是钦容。</p>
“三哥哥？”掌风使钦容的额发扬起，此时莺莺的掌心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能拍到钦容的面门。</p>
幸好莺莺虽有所防备但无杀人之心，她收手收的很快。钦容停在原地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哪怕莺莺刚才出掌出的迅速，他都能镇定自若，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p>
垂下手，莺莺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的泥巴。她见钦容扫了眼她得衣裙，结结巴巴解释：“刚刚、刚刚走路没看清路，不小心摔倒了。”</p>
忽有乌云遮月，昏暗中莺莺忽然看不清钦容的脸。</p>
大概是这种无光的夜色让人不安，莺莺感受到丝丝渗入的压迫感，站着钦容面前抓了抓衣裙，她想不出钦容为何半夜会出现这里，只能自己给自己圆话：“三哥哥也是睡不着……出来散步的？”</p>
黑暗中，莺莺好似看到钦容轻动了下，他低凉的嗓音压得很缓慢：“莺莺也是出来散步的？”</p>
“是……是呀。”莺莺眨了眨眼睛，接着她听到钦容笑了几声，好似低声问了句：“是么？”</p>
模糊的身影轻动，只是眨眼的功夫二人就近在咫尺。莺莺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她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面前的人，却只能感觉黑暗加重中衣袖拂过面颊。</p>
钦容独有的雅香混合着山林间的芳草，他抬手轻摸了下莺莺的发顶，“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p>
乌云渐散，当月亮再次露出时莺莺扭头，只抓住钦容的一抹残影。</p>
风中夹着的水汽，隐约掉落几滴雨点。莺莺险险回到房间，一场倾盆大雨说下就下没有丝毫准备，这雨一下就是一整夜。</p>
“……”</p>
清晨的时候，莺莺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p>
下了一夜的雨在天亮时终于停歇，莺莺下榻推开窗户，雨后晴天，扑鼻而来的是新鲜空气。</p>
这天一连阴郁了几日，随着天气的转晴人也跟着心情好了。太后在这休养了几天后身体也有所好转，今日她来了兴致唤莺莺他们一行人过去聊天，女官来喊人的时候，却发现她人不在房中。</p>
“你说谁？顾莺莺？”</p>
女官回来禀告的时候，裘郁他们已经在了，太后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挑了挑眉道：“你说她去后山清扫落叶了？”</p>
昨晚的雨太大，寺院周遭都是树难免受到波及。莺莺出门时刚好看到几位小师傅去后山清扫，她闲着无事就跟着一起去了。</p>
这要是以前，招宣太后冷哼一声早就出言讽刺了，她就不信顾莺莺是会做好事的人。不过在这小住了几日，因为莺莺虔诚礼佛的态度让清光寺的方丈有了印象，昨日还同她提过莺莺。</p>
“姑且就当这丫头是转性了，究竟是真是假还需见过才知道。”</p>
太后慢悠悠将茶盏放回桌上，看了眼下首的两位小辈道：“先随她去吧，有郁儿和安丫头陪哀家说说话就够了，人多了倒也吵得慌。”</p>
女官领命退下。</p>
去后山打扫的不只是莺莺，她随着小师傅们往后山走时刚好看到顾凌霄，就拉着他一起过来扫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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