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对。他说的所有错她都在犯。</p>
但是为什么呢？</p>
她想起妈妈挂在嘴上的话——</p>
赵雯琪，不要出头，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事。</p>
——为什么不要出头？</p>
——为什么要一步忍让，步步忍让？</p>
——为什么要把明明应该属于我的权力拱手让给他人？</p>
——为什么妈妈一边讲着这样的话，一边又要说赵雯琪，我觉得你很强大很聪明啊。</p>
真令人痛苦，妈妈为什么会同时给出如此割裂的想法。</p>
后来赵雯琪爬了起来，她决定把这些都轻飘飘地封存，她要自己进行个人意志的筛选和创造。</p>
——要怎么才能不被欺负？</p>
——第一步是把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p>
她在酒店附近的面摊吃一碗面。</p>
她又想起好几个棘手的问题——</p>
即使我是私生女也没关系吗？但是我也不是生来就想成为私生女的。</p>
即使我曾经做过那么大的坏事，差点就在路上抢劫了一个人也没关系吗？</p>
即使我为了保护妈妈，利用了一个普通男性也没关系吗？</p>
即使我的人生已经行差踏错到如此地步，也没关系吗？</p>
……</p>
真难啊。</p>
好想吃点糖。</p>
片刻后，有个不知名姓的小女孩凑上来，她说：“姐姐，我叫孙妤姝。你要吃棒棒糖吗？”</p>
与此同时，赵雯琪好像听到有人在用很轻很柔的语调回答她的问题。</p>
——没关系的。</p>
赵雯琪。</p>
没关系的。</p>
这会儿，氤氲了一整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p>
面店附近是一条很宽阔的十字路口。</p>
孙妤姝踩着小步子往家的方向跑。</p>
赵雯琪付了钱，连把雨伞也没有拿，就那么自由坦然地走到了雨下头。</p>
她的方向在另一头。</p>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p>
从今以后，赵雯琪要成为什么样的赵雯琪。</p>
由赵雯琪自己来书写和创造。</p>
-</p>
江曼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p>
当赵雯琪接过那个棒棒糖站起来，江曼笙立刻意识到，她好像变了。</p>
直到回到青澜，她还在思考那个问题——</p>
她什么也还没有做，就路过并目睹了一个女孩子的成长。</p>
江曼笙想，原来不基于管理角度考虑，还会有另一种可能性。</p>
——如果她本来就是个那么聪明和强大的女孩子。</p>
江曼笙将车停入车库，回到家时，陆祈臣已经回来了。</p>
陆祈臣从二楼下来，看着她：“今天很开心？”</p>
“嗯。今天很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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