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p>
顾迟曜忘记了抵抗，最后那个画面再次在脑海中上演——</p>
崔明澜明明已经快要上岸了，是他拽住了崔明澜，是他亲手害死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p>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p>
“别叫我！”女人哭叫凄惨，“你别叫我——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看见你们！你滚！滚啊——”</p>
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吸引过来一群医生护士，一拨过去安抚阮白英，一拨劝他们先走，场面混乱不堪。</p>
“对不起……”除了道歉顾迟曜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何婵娟紧紧抱住他，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哭腔，“都怪我，都是我不好……”</p>
“不怪你……”何婵娟泪水打湿衣服，“不是任何人的错，不怪你，不怪你……”</p>
……</p>
那个场景顾迟曜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办，何婵娟和顾深的安慰他一句也没听清楚，他只记得阮白英让他去死。</p>
人在危机时刻的无意识求生行为构不成犯罪，尽管那么多人让他释怀但怎么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p>
虽然行为构不成，但是赔款还是少不了。</p>
顾深何婵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每次去都免不了被阮白英一通谩骂，但毕竟理亏在己，再难听也得默默咽下。</p>
顾迟曜情况不严重，没几天就出院了。</p>
回去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们没当天就回怀州，何婵娟顾深下午有事外出，临走时再三叮嘱他不要乱跑。</p>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乱跑也没处可去，顾迟曜也没那个心情。</p>
崔明澜那件事给他带来的阴影不小，但事情要论对错又不知从何而起。</p>
顾深订的飞机票在次日上午，从酒店能看到下面场景，这条路在市区，热闹程度不分白昼黑夜。</p>
顾迟曜趴在窗口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下面那个身影眼熟。</p>
还没想起来他就已经跑了下去。</p>
果不其然，崔景和看见他后也是一愣，紧接着就是不加掩饰的恨意。</p>
“你不觉得现在在我面前晃悠有些不妥吗？”</p>
“我只是……”</p>
只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潜意识告诉他不能就这样让崔景和走了。</p>
注意到崔景和竟然提着行李箱，顾迟曜直觉事情不会简单：“阿姨她还好吗？”</p>
“你希望我说什么？”</p>
面对眼前这个让自己一眼就心动的人，崔景和真的是爱恨交织，他得承认是想跟顾迟曜有交集有以后的，但绝对不是以现在的情况。</p>
“我说不好你心里难受，我说好的话你也不会信，你想让我说什么？”</p>
句句属实，句句扎心，顾迟曜无言以对。</p>
崔景和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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