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也开始害怕,没有人敢奔过去营救,直到哀嚎声消失,凶手离开,才敢过去一看究竟。 只见那李氏夫妇双双被剜了心,一只黑狗在边上正吃得巴唧巴唧响,想来是他夫妇的两颗黑心。 旁边地上留了几行字:“李氏一家,黑心骗婚。害人不浅,欠下数命。恶有恶报,时候已到。屠家独子,好色荒淫。勾结荡娃,出谋划策。助纣为虐,死不足惜。周苍留字。” 又是恶贼周苍干的! 当扮成迎亲人员的周苍从镇上居民听到他的恶行细节时,胸膛险些气炸了。韦省龟孙,小爷我跟你势不两立! 既然李氏一家及相关人员得到应有报应,周苍也无必要留在华塘镇,只是他毎毎想起韦省,便堵心闹心恶心,实在想不明白他怎变得如此嗜血凶残,兴许这正是其本性罢,古时出名的浑人,有那个不嗜杀成性? 只是你说他浑,他还懂得嫁祸于人,尽管手段低劣之极。 他也终于知道韦省并未离开,而是暗暗隐藏在自己周围,一直监视着他,当下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摆脱韦省跟踪,只身一人来到郴州城。 春雨绵绵,周苍顺道进一间茶馆避雨,云之南交待下来的事处理完毕,虽然与原意南辕北辙,仍感一身轻松,点了一壶龙井,一碟花生米,一碟瓜子,边喝茶边听卖艺的爷孙唱那薛仁贵征西中的片段。 他这时得空想一想近段时间的遭遇,受伤后内力两回无缘无故消失,更遭暗杀,家中潜藏着一股敌对势力见不得自己的好,处处下绊,他们到底是谁? 这事最令周苍猜想不透。 太师卢鼎使了什么手段让红蔷姑娘变成张小姐?江南庄里头住的一群女子又是谁?想起卢鼎,避不开立即就联系到神秘的蒙头神君,此君武功之强,比丁谓的保镖兼打手吴六侠只高不低。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周苍低声喃喃,一直以为自身武功不错,若内力复原,可在江湖有一立足之地,如今一看大错特错,想起这一年内武功不进反退,长吁断叹。 她的剑法进步了许多,应是拜在北斗派吴六侠的门下,北斗剑法,独步天下,刺出的每一剑,竟然能随心所欲避开人体内脏要害所在,实是神乎其神。 想起丁秋芸,周苍耳朵轰然响起她离开时说的一句话“你又赢了我”,心情顿时糟糕透顶,我从不让你,是让你更加刻苦用功,难道竟成你背弃我的理由? 周苍自怨自艾一顿,等回过神来陡然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茶馆里不知何时茶客走了,卖唱的人走了,连掌柜伙计也不见身影,空空荡荡的只自己一人。 周苍暗骂一声龟孙,干脆以不变应万变,看看韦省能搞出些什么花样出来,继续喝茶嗑瓜子,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终于,茶馆门口走进来三人,三个女人,有老有少有中年,有美有丑有平庸。她们也不知道是否眼晴瞎了,其他座头不坐,偏偏跟周苍坐一桌。 周苍朝他们咧嘴一笑,自顾自啃起瓜子。 那年纪大的丑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着人头像的纸,扔在桌面上。 周苍瞄了一眼,已知上面的人是自己,“婆婆,按图索骥,找我做女婿吗?” 平庸中年女如木头一般神情呆滞,年轻漂亮女子却忍不莞尔,轻掩小嘴,眼光中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跟我走。”老女人哼了一声,手掌抓过去,周苍食指伸直,朝其手心点去,老女人掌收化抓,周苍骂一声:“老不正经。”收回手指,左手抓着的茶怀忽然一泼,同时脚下伸出勾住老女人的腿。 老女人急着起身闪避茶水,未注意到脚下被勾,不但被泼了个满面还往后摔个结实,四肢张开仰面朝天,姿势极不雅观,周苍哈哈大笑:“丑妇多作怪。” 年轻女子见同伴受辱,娇咤一声从背抽出长剑,刺向敌人。 周苍眼见得对方剑势来路精妙,收起轻视之心,施展拳脚功天与其斗将起来,三十余招后把长剑抢到手,反指对方脸,“再动给你划成大花猫。””。 中年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衣上水渍,指示年轻女子退下,赞道:“周公子失了内力,身手还这么好,佩服佩服。” 虽是赞扬,可其脸容仍然木纳,仿佛那不是张脸皮而是一张树皮。 周苍心中一突,可以确定眼前找他麻烦的三个女子与韦省无关,可是她们为何了解自己的来历底细? “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你管不着,乖乖跟我们走就是。” “那就要看看你的本领。”周苍长剑一指,刺向妇人。 很可惜,拿着长剑的他根本不是妇人对手,三十招不到长剑被夺,正想换件兵刃再战,不想胸口几处要穴被点,立时动弹不得。 此刻周苍脑海里响起父亲郑重叮咛,“江湖中藏龙卧虎,身怀绝技之人比比皆是,莫要轻视每一个对手,否则必要吃大亏!” 虽然没有轻视对手,但周苍依然吃了大亏。 “此张字条,可是你立的?” 当周苍看到传说中那张贴在李小璐屁股上的纸时,险些笑岔了过去。 木纳妇人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好笑,纵然少女笑得花枝招展,老妇笑得露出半口烂牙。 “凶手为何要嫁祸于你?凶手又是谁?” 周苍摇摇头表示不知,忽然问:“李小璐是你们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显而易见,周苍这种态度并不讨好,被殴一顿后装进大布袋,而后一直昏睡,一直乘车,一直乘车一直昏睡,走了不知多少天,经于停下来。 当终于能睁开眼,清风徐徐,周苍环顾四周,感觉所处有些熟悉,半响后一声惊呼:“黄莲池!” 是的,他现身处江南庄黄莲池的小岛上,确切来说,他处于女舍的黄莲池内。 当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随后,他瞧见了一脸轻松的卢太师卢鼎,还有那神秘的蒙头神君。 “周公子,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周苍苦笑,“卢太师,你的手伸得真长。” 卢鼎盯着他,神情慢慢变得严肃,“要怪就怪你太过嚣张自大,杀人还敢留名。哼哼,皇上不抓你,老夫自有抓你的手段。” 周苍喃喃自语,“韦省龟孙,你把我害惨了,要是我这回不死,定将你皮剥下来。” “周公子到来得真是时候,真乃天意!你可知明天是什么日子?” 周苍想了想,“不知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可我却一辈子都不会忘却!周公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你也不会知道。” “是令郎忌日?”周苍脱口而出。 卢鼎脸色阴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周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苍摇头,“既落入太师手中,要斩要砍,悉随尊便。只是令堂之死,与在下确无太大关联。” “什么无多大关联,奋玉就是被你打死气死的!你如不多管闲事,他就不会死!”卢鼎咆哮。 忆起爱子,他心痛如绞,过好半晌情绪平缓下来,道:“周苍,要不是你杀我奋玉,或许,哎,敬你是条汉子,老夫亦不多折磨于你,明日送你上路就是。” “谢太师大量。” 卢鼎正想离开,忽见莲池中一条小船飞快驶来,有人立在船头叫道:“爹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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