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解石

据说，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称呼对方为“老师”，是川省人的一大发明。这种万能的称呼兴起于小生意人中间，还有就是在山城帮人担货送货的“棒棒”中间。在不知道对方职业、地位的情况下尊称对方为“老师”，你还别说，这种尊称在大多数时候非常管用。那位王姓的中年赌石者见季正阳很有礼貌地尊称自己为“老师”，心里很高兴，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小伙子，赌石这行水很深呢。如果你只是感兴趣想尝试一下赌石的话，买一些几公斤的原石，感受一下就行了。最多就像你今天拿来的这个4、5公斤的莫莫亮原石就挺好，价格也不算太贵，解石后还有几率出货。” “请教王老师，一般哪几个场口的原石品质较好呢？” “哈哈，如果是早些年的话，像木那、莫西沙、莫湾基、帕敢等这些老牌场口的原石都比较不错。但是你得知道，翡翠属于矿石资源，越挖越少，是会被挖完的，因此现在那些老牌场口产出的原石都被挖得到差不多了。然后，缅国人便在原场口附近换个地方继续开采，而老场口周围新开采出来的原石，缅国人为了好销售，还是会叫老场口的名字。但是新场口开采出来的原石，无论品质或是其他方面，都远远无法和原来的老牌场口相提并论了。 “所以，就目前市场上的原石情况来看，尤其是在我们这种四线小城市销售的原石，大多都是新场口的原石，这些原石不一定会具备原来老场口的特征，所以我们只能在拿到原石以后，凭压灯看到的情况，再根据自己的经验，来判断这个原石是否能够出货。” 季正阳很认真的把王老师所讲的关于原石场口的知识一一记在心里。 “王老师，可以理解为现在赌石的难度要比原先大很多吗？” “是呀，现在赌石比先前赌石的难度大的不止一点两点，尤其是在我们这种小城市里买到的原石更是如此。所以，我才和你说有兴趣的话尝试一下就行，千万不要想着靠这个赚钱，那不现实。” “有没有什么地方售卖的原石品质相对好一点呢？” “像我们这种一般人想要找到品质好的原石，要么去瑞丽，要么就只能去缅国，没有其他途径了。” 就在季正阳和王老师聊天的时候，解石店老板周师傅从解石间里面出来了，他手里还抱着一个完成放片的原石。 “哦，小伙子你来啦？今天是要来解石的？”周师傅看了看季正阳面前的那个原石，把手里抱着的完成放片的原石放到了王老师面前的茶台上。 “是呀，有个原石要麻烦周师傅解石了。”季正阳回答说。 “哦，你这个莫莫亮个头不大，解石用不了太多时间，不过你前面还有别人的原石在排队，要解石得稍微坐着等一会了。” “我的会卡解好了！”王老师伸出两条瘦瘦的胳膊，手掌捂住了面前的石头。 “王师，你慢慢看。”周师傅说着，转身回解石间去了，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季正阳看过去，王老师的双手刚好拿开了，他面前的原石是一个约2公斤的会卡，原石是一个金字塔的形状，当然形状不太规整，皮壳表面沙粒感很强，是标准的翻砂皮壳，皮壳呈灰褐色。 王老师再次将双手掌放到原石上，从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得出此时他有点小激动。在屋里众人的注视下，王老师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揭开了会卡的盖子。 季正阳注意到，当王老师看到揭盖以后原石内部玉肉的瞬间，脸上原本的兴奋和小激动瞬间消失，围在周围观看的几个人的脸上也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咦，老王，有点可惜呢，虽然解出了无色豆种，但是裂纹多了点，可记得当时我就劝你别买这个会卡，赌性太大了。”王老师的一个朋友说道。 “哎，这好歹是一个老场口的会卡嘛，你也知道现在老场口的会卡太罕见了，所以我才想着赌一把。”王老师不无遗憾地说道。 “老王，你最近似乎没有切涨过呢。”另外一人说道。 “切不切涨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赌石的这个过程开心就好。老李，现在应该轮到你的木那解石了吧？”王老师及时转移了话题。 “这次找到的这个木那，我可是非常看好呢，这一回一定可以压你一头！”被王老师叫作老李的中年人表现得很有自信。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在季正阳到来之前，周师傅解石店里面等待解石的共有5个客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季正阳眼见周师傅来来去去，先后将各人完成解石的原石抱到客厅放到大茶台上。但是让季正阳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5个人的原石没有一个是出货的，就是说连豆种都没有达到，毫无种水可言，到了最后居然还是王老师的那个2公斤豆种无色会卡成为今天的最佳原石了。看来这位王老师还真是比其他几个赌石者水平高一些。 季正阳心里五味杂陈，此时他深刻明白了王老师对自己所说的尝试一下就行的含义了。同时，他也对自己这个1千块钱买下的4公斤莫莫亮的期望值大幅降低，毕竟季正阳真不明白散发着柠檬清香的原石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时候周师傅站到了季正阳面前，问道：“小伙子，你这个原石想如何解石？” 季正阳站起身，看着周师傅，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哈哈，小伙子，周师傅是问你，你的原石要从什么位置开切？” 季正阳恍然，随后有点不好意思。 “周师傅，我是第一次解石，请你帮看看从什么位置切比较合适。” 见季正阳这么说了，周师傅拿出了一个强光手电，开始仔细压灯4公斤莫莫亮。过了一会，周师傅抬起头说道： “你这个原石皮壳很薄，灯光下没有看到明显的裂纹，我建议从左侧四分之一处放一片，看看效果再说。你看可以吗？” “听周师傅的。”季正阳立马答应道。 见季正阳答应了，周师傅在原石确定要切的位置划好了切割线，将原石抱起走进了解石间。不一会，解石间里水切机切割原石的声音响了起来。 解石店里那几个完成解石的客人都没有走，反正闲着没事，还不到午饭时间，等着看看这个赌石新手的运气如何吧。 解石的时间比季正阳预估的要短得多，就在大家聊天的时候，周师傅双手抱着解好的莫莫亮出来了，把原石放到了季正阳面前的茶台上，随即站到了一边。这时候，王老师和他的几个朋友都凑了过来，等着季正阳揭盖。 季正阳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揭开了莫莫亮的盖子。 盖子一揭开，围在身边的几个人的表情大变，就算是不懂原石的季正阳，也看得出自己的原石应该是切涨了。 莫莫亮的切面非常平整光滑，没有一丝裂纹，玉肉上有三条明显的绿色色带贯穿而过，色带虽然算不上很浓郁，但是色带很宽；玉肉晶体颗粒不粗大，给人一种细腻且透透的感觉。 后来季正阳才知道，大多数人称这样的玉肉为——糯化种果绿飘花。 “瓦草，都说新手的运气好，这话一点都不假呀！” “哈哈老王，我印象中你玩那么多年赌石也没有解出过种水那么好的翡翠吧！” “哼哼，你们高兴什么，说的好像是你几个解出过似的。”王老师觉得有些丢面子，有点小不开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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