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走歇歇,又过了将近一个钟头才终于到了地方。这一路岳云飞都在照顾他,走得慢也不催,还晃晃悠悠地跟着,宁修心里感激,想着临走时候得送他些什么礼物,表达下谢意才好。</p>
终于到了山脚,岳云飞往上指了指:“就从这儿爬上去,半小时就到啦。”</p>
“不是说远看像只鹰么?怎么我们这一路都没看到?”</p>
“那个角度可刁钻了,要从半山腰看,我不带你去你肯定找不到的。”</p>
怪不得他会跟过来,宁修忍不住道:“所以你要带我来么?”</p>
“对呀,没人带你你就看不到那个什么……哦,不思归了哈哈哈!”</p>
臭小子……笑话谁呢。</p>
说是这么说,宁修心里还是挺暖的,于是也就乖乖跟着他,让怎么走就怎么走,小学生似的,特别听话。</p>
“呐,就是这儿啦!你看那边。”</p>
宁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瞳孔忽地一颤,脑袋忽然就放空了一下。</p>
水雾缭绕之间,腾云碧落之下,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矗立在层峦叠嶂的山壁上头,一对斜飞入云的翅膀像是两把刀割开了天和地的界线,割断了碧蓝如洗的天空和沉重的山岩,像是要碾碎什么,又像是要挣脱开什么似的。</p>
宁修不由自主地朝那方向一步步走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竟没再觉得身体那么难受,也似乎没多一会儿就走到了地方。他沿着那只山鹰的脊背一路向上,一直走到尽头才停下步子,然后垂下头,看着脚底雾蒙蒙的山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p>
“哎!大哥,你别走那么上面啊!”</p>
身后匆匆走过来一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回头,看着青年乌黑的眼睛,好半天才说:“你在这里站过吗?”</p>
“什么?”</p>
“没什么……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先下去吧,”宁修抽出手来,又低头朝脚下的云层看过去,喃喃说,“这里还真高啊。”</p>
岳云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虽然大大咧咧的,倒也不是真的傻,此刻的宁修很不对劲,他当然不放心放他一个人这么站着,便试探道:“是挺高的……这儿有点危险,咱们还是下去吧?”</p>
宁修却道:“你知道么?我来的时候想过一句话。”</p>
“啊?什么话?”</p>
宁修垂着头,岳云飞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梦呓似的说了一句:“不思归处不思归……”</p>
“什么?”他没听清。</p>
“我是说……人如果能飞的话,会是什么感觉?”</p>
岳云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大哥……你咋啦?”</p>
宁修沉默了片刻,终是笑了一笑:“没什么,我随便想想的。”</p>
岳云飞有点不安,宁修却又笑道:“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下去吧。放心,我会小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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