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们俩个小兔崽子擅自跑出来的？盗门执行家法，你们无关人等，不该看的不看！都给我滚回去！”&lt;/p&gt; 老叔看着孙建伍他们跑出来，就是眉头一皱。&lt;/p&gt;</p>
扶起了猴子，孙建伍义愤填膺地指着老叔大喊道：&lt;/p&gt;</p>
“你们这是动用私刑！是故意犯法！”&lt;/p&gt;</p>
“呵呵！小子，别他妈装什么好人、侠客！当初你废了二林手的时候，也是这么慷慨激昂，假装清高吗？”&lt;/p&gt;</p>
椅子上的杠爷，放下了手里的烟锅，一脸鄙夷地看着孙建伍。&lt;/p&gt;</p>
“我那是被逼无奈，是二林几次找我麻烦…”&lt;/p&gt;</p>
孙建伍的话，越说越是心虚，越说越是无力。&lt;/p&gt;</p>
杠爷说的没错，他孙建伍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当初他废了二林手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不管不顾吗？&lt;/p&gt;</p>
看见别人黑，就不觉得自己墨，这不也是一种无赖的表现吗？&lt;/p&gt;</p>
“猴子，今天你师祖废了三根手指，是给你一个教训！我虽然不是你们盗门的人，但是我知道你们盗门的规矩。三偷三不偷，三义三不义，就是你们盗门人必须遵守的准则！想当初，东北的老把子们连同政府的大兵，一起铲除‘拐子门’那些败类。就是为了除掉那些拐卖人口的王八犊子，不再让他们去干那些生孩子都没屁眼儿的缺德事儿！”&lt;/p&gt;</p>
猴子哆哆嗦嗦靠在孙建伍的肩膀上，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lt;/p&gt;</p>
听着杠爷说完，他断断续续地说道：&lt;/p&gt;</p>
“杠…爷，老叔，猴子…知道…错了。”&lt;/p&gt;</p>
点了一下头，杠爷在地上捡起了猴子被斩断的三根手指头。又让老叔找来了一条干净的白布，仔仔细细地包起了断指。&lt;/p&gt;</p>
然后叹了一口气，杠爷把这个白布包，递到了猴子的面前。&lt;/p&gt;</p>
“拿上它，快点去找城东接骨的苏家。见了苏家人，你就说是西条胡同杠爷让你来的，他会帮你把手指头接上。但是将来你这手，能恢复个什么样儿，就得看你自己了。”&lt;/p&gt;</p>
“小…小辈儿…谢…谢过…杠…杠爷…”&lt;/p&gt;</p>
接过了自己的断指，猴子嘚嘚瑟瑟，小心地把它揣进了怀里。&lt;/p&gt;</p>
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孙建伍和丁子，转身走了出去。&lt;/p&gt;</p>
刚走到门口，老叔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地说道：&lt;/p&gt;</p>
“猴子，治好了手，回农村吧！有什么难处给这里打个电话，我鼎尽全力帮你。”&lt;/p&gt;</p>
“嗯…谢谢…老叔！”说完，猴子一推门，快步走了出去。&lt;/p&gt;</p>
看着猴子出门，屋里的几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lt;/p&gt;</p>
“老二，问一下这片你们管事儿的，今天是谁动了这孩子的车子。”&lt;/p&gt;</p>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杠爷。&lt;/p&gt;</p>
叹息了一声，这老家伙还是坐回椅子里。&lt;/p&gt;</p>
只是不再抽烟，默默地盯着地上的鲜血看。&lt;/p&gt;</p>
“山哥，劳动市场这一片归林瘸子管，我这就找他。”&lt;/p&gt;</p>
“孩子，你那台自行车有什么特征？你和老二说一声。”&lt;/p&gt;</p>
孙建伍现在已经彻底懵圈了，他的脑海里无论怎么转，都感觉都跟不上这个干瘦的老头思路。&lt;/p&gt;</p>
刚才杠爷不是说不管吗？&lt;/p&gt;</p>
老叔剐伤了自己的一条腿，他也是眼睁睁地瞅着。&lt;/p&gt;</p>
现在听杠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又要帮着自己找自行车，这老东西到底是什么路数？&lt;/p&gt;</p>
“小子，告诉我你的车子有什么特征？”&lt;/p&gt;</p>
老叔已经显得不耐烦了。&lt;/p&gt;</p>
在一旁丁子的催促下，已经懵逼的孙建伍，磕磕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自行车是什么牌子，有什么特点。&lt;/p&gt;</p>
老叔听完，一转身就出了门。留下了屋里不说话的三人。&lt;/p&gt;</p>
一老二少，在这偌大个厅堂里大眼儿瞪小眼儿，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张口。&lt;/p&gt;</p>
慢慢地，沉默的气氛让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搅得鸡零狗碎。&lt;/p&gt;</p>
丁子打来了清水，孙建伍找出了拖把，两个人把地上猴子流出的鲜血，擦洗个干干净净。&lt;/p&gt;</p>
从他俩忙里忙外开始，杠爷除了抬了抬脚，就没了多余的动作。&lt;/p&gt;</p>
等孙建伍和丁子收拾完了，杠爷才缓缓地坐直了身体，伸了一下懒腰对着丁子说道：&lt;/p&gt;</p>
“猴崽子，我有点饿了，你给我下碗面条吧！”&lt;/p&gt;</p>
听杠爷说想吃面条，丁子赶忙行允。&lt;/p&gt;</p>
问了杠爷厨房的位置，自己挽起了袖子，就跑去厨房给杠爷做面条去了。&lt;/p&gt;</p>
丁子走了以后，屋里就剩下了杠爷和孙建伍两个人。&lt;/p&gt;</p>
杠爷坐在椅子上，孙建伍站在原地。&lt;/p&gt;</p>
可能是刚才拖地的时候动了刀口，孙建伍腿上的伤，火辣辣钻心疼的要命。&lt;/p&gt;</p>
“别硬撑了，找个凳子自己坐吧！”&lt;/p&gt;</p>
杠爷看着龇牙咧嘴的孙建伍就是觉得好笑。佯装着冷酷，指了指身边的空椅子对孙建伍说道。&lt;/p&gt;</p>
“丁子说了，那椅子不能坐。”&lt;/p&gt;</p>
“操！椅子不是给人坐的，还他妈是摆着上供的啊！这家里的东西虽老，但也都有人味儿，坐不坐你自己看着办吧。”&lt;/p&gt;</p>
杠爷原以为孙建伍会就坡下驴，给自己一个面子。&lt;/p&gt;</p>
哪知道孙建伍听完，仍然是站着不动。强忍着腿上的疼痛，他站立笔直得犹如一棵白杨树。&lt;/p&gt;</p>
骂了一句“娘西皮”，老头也不再搭理这傻小子。闭上眼睛，把玩着那个宣统年的白瓷蛐蛐。&lt;/p&gt;</p>
“铃…铃…铃”&lt;/p&gt;</p>
突然大门口传来一阵阵的车铃声。&lt;/p&gt;</p>
老头和孙建伍同时抬起了头。&lt;/p&gt;</p>
“还他妈挺快…”&lt;/p&gt;</p>
杠爷放下了手里的白瓷蛐蛐，自言自语了一声。&lt;/p&gt;</p>
紧接着，一通脚步声传来，随后正房的门也被人轻轻地拉开。&lt;/p&gt;</p>
原来是老叔回来了。&lt;/p&gt;</p>
“山哥，按你的吩咐，林瘸子把今天一天在劳动市场牵回来的车，全送到家门口了。我领这孩子去认认吧。”&lt;/p&gt;</p>
“哦？还挺快！行了，老二，咱们一起出去瞧瞧。我也看看这林瘸子在劳动市场的收获如何。”&lt;/p&gt;</p>
说完，杠爷脚蹬了布鞋，提不不提，拎着烟袋锅背着小手，晃晃悠悠地就走了出去。&lt;/p&gt;</p>
孙建伍和老叔也紧跟着老头出了院子，走出了大门。&lt;/p&gt;</p>
刚一出了门口，门外的景象真是让孙建伍倒吸了一口凉气。&lt;/p&gt;</p>
就见杠爷家门口的两侧，大大小小停了不下四五十辆的自行车。这还不算，其中不少的三轮车和倒骑驴。&lt;/p&gt;</p>
看着这些有新有旧、有绿有黑、各式各样的自行车、三轮车，杠爷也是嘿嘿一笑。&lt;/p&gt;</p>
“哈哈，看起来现在真是生活好了。就连原来是稀罕物的脚踏车，也成了家家的必备品。啧，啧，啧，想当年，能看见骑这物件儿的不是民国的特务，就是他妈有钱的阔少爷。行了，小伙子，去看看吧。哪个脚踏车是你的，找到了赶紧给我滚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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