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看这些宫女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也知道她们起了什么样的心思。但郭绍并没戳破这些人的心思,别人想上位,那就让她们想吧,想又不犯法。当然了,这种凭空臆想是不会有上位的机会的,毕竟吃过细槺的人,是不会再对粗粮感兴趣的。 坐到自己的餐桌前,郭绍开始用早餐了,他刚拿起筷子,就见萧毅出现在门口。 萧毅见郭绍在用餐,本来想转身出去的,但郭绍却向他招手让他进来。 “主公!”萧毅拱手见礼。 “有什么事就说吧!”郭绍只顾低头吃饭,根本不抬头去看萧毅。 萧毅道:“主公,今天刑部就要开始杀人了。” 郭绍道:“你想说什么?” 萧毅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如今正逢多事之秋,大开杀戒会不会让京中的权贵惶恐不安?” 郭绍放下碗筷,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能让那些权贵亲眼看看魏藻德他们是怎么死的。有时候杀鸡是能骇猴的!” 杀鸡儆猴,郭绍这是要拿魏藻德他们这几百颗人头去震慑京中那些权贵。 萧毅心领神会的说道:“末将这就下去安排。” 郭绍道:“告诉那些人,一个也不准请假,砍头的时候,所有三品以上官员都得到场观看,特别是太傅把他们的位子安排的靠前一点。” “遵命!” 萧毅应了一声之后,刚准备离去,郭绍又将他叫了回来 …… 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是憋着一场大雨。 太傅朱纯臣坐在刑台下面,忍不住用手扯开了衣领,但没什么用,天气闷热,一点风也没有。这种时候是最难受的,要下雨,又下不来,天气又晴不了,沉稳的感觉让人觉得焦躁。 宛若脑门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它啥时候落下来,这种感觉还不如早点来个痛快。 坐在朱纯臣后面的徐允祯忍不住抱怨道:“郭都督到底想搞什么鬼?杀个人搞这么大阵仗还让我们所有人都来观看。” 朱纯臣淡淡的说道:“这就叫杀鸡儆猴。” 徐允祯不满的说道:“他郭绍把我们当成猴子了?” 正在徐允祯抱怨的时候,时辰到了。随后几十个犯人被从后面压了上来,其中几个领头的就是魏藻德、陈演几个。 这几人早没了昔日的威风,如同丧家之犬般。 随着坐在上面的刑部侍郎宣布了他们几个人的罪状后,魏藻德最先大声喊冤、求饶。 他旁边的周廷儒都看不下去了:“事已至此不要脓包求人,路是我们自己选的,既然我们输了,就没什么可抱怨的,这叫愿赌服输。” 魏藻德“呸”了一声,骂道:“当初要不是听了你们几个人的蹿腾,我也不至于去摸郭绍的老虎屁股,你们几个把我害惨了呀。” 邢台上的几个人互相谩骂、指责,都认为是对方将自己害成今天这个样子。只有阮大铖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行刑很快开始了,最先被斩的就是魏藻德,他是前首辅大臣,所以最先死。 直到刀从脖子上砍下去的时候,这家伙还在不断喊冤。 随着魏藻德的人头落地,后面的一群人顿时被吓尿了。 魏藻德几个儿子崩溃大哭,他的几个妻妾居然还有被吓晕的。 但不管这些人怎么哭喊,依旧要被拉上来砍,就连那些被吓晕的,也要被抬上来斩首。 周遭看热闹的权贵、百姓,并没人去同情,大都是冷眼旁观。 因为在场的这些人都知道,现在郭绍不过是照葫芦画瓢,把当初他们做的事情重来了一遍而已,所以这些人也没啥值得同情的。 魏藻德的家人被砍完了之后,接下来就轮到陈演了。 萧毅在现场监斩,他走上前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陈演看着魏藻德一家的首级哆哆嗦嗦道:“能不能告诉郭都督,留我一命,仆愿给他当牛做马!” 这话说完以后,引得周围发出一阵嘘声。 朱纯臣都有些看不下去:“呸,好歹也是做过户部尚书的人,软骨头没骨气,不就砍头吗?何必如此懦弱?” 身旁观刑的那些人都没说话,虽然刀没砍在他们身上,但这种死亡的恐惧,已经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谁都知道,这刀真的砍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恐怕他们的嘴也不会比陈演硬气多少。 陈演的求饶并没什么用处,在他的哀求声中,他的人头也被斩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他的亲人,也被一一斩首。 这么多人被斩首,血腥味已经熏的坐在前排的那群权贵忍不住捂起了鼻子,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居然还吐了。 朱纯臣也有点受不了了,想起身离开。 萧毅却拦住了他:“朱大人别走,戏还没看完呢。” 朱纯臣推诿道:“老夫身体不适。” 萧毅将他按回到了椅子上:“哎,朱大人看完这出戏,身体自然就会好。” 邢台上的戏还要继续,接下来要被砍的就是周廷儒跟阮大铖了。 刀斧手将刀举起来之后,萧毅走上前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可愿向都督求饶?或许他能留你们一命。” 周廷儒张了张嘴,但终究没把求饶的话说出来。阮大铖则是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 “好,既然二位大人不愿求饶,那下官就送二位大人上路。”萧毅给身旁的刀斧手投去一个眼神。 刽子手往刀上面吐了一口酒,据说这叫给刀壮胆,杀人的时候不光人害怕要喝酒壮胆,就连刀也是。 一把明晃晃的环首刀被举了起来,紧接着两个刀斧手同时挥刀斩了下去。 观刑的人群,不少已经看不下去闭上了眼睛。 朱纯臣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惊奇的发现,这两人居然没被杀。 周廷儒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旁边的阮大铖,见对方没死,这才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子,见自己的头还长在身子上,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阮大铖不可置信的问道:“萧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萧毅微微一笑:“二位大人不必惊慌,今日只是让你们感受一下断头的滋味。你们虽贪赃枉法,但都督说了,念在你们只是魏、陈二人的帮凶,暂且饶你们一命。” 周廷儒和阮大铖听后,如获大赦,连忙叩头谢恩。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似乎在洗刷着京城的污秽。 刑场上的血腥气息渐渐消散,留下的是一片死寂。 朱纯臣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明白,这场杀戮不仅仅是为了惩罚罪人,更是郭绍对朝廷的一次警示。 雨停后,萧毅命人清理刑场,而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朱纯臣默默地离开,他知道,京城的局势从此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回到总理府以后,萧毅一进门就看到李定国正坐在里面和郭绍下棋。 看到萧毅进来,郭绍立即放下手里的棋子,轻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公,已经办妥了。” 郭绍又道:“他们二人的反应呢?” “喜极而泣。”说着萧毅对郭绍竖了一个大拇指:“都督,你这招实在高明。今天不光震慑了那些权贵,更是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我听见不少人都说您恩威并重,不像陈演他们只会滥杀。” 郭绍冷哼一声,道:“自古以来,杀人有两种杀法,一种是杀人,一种是诛心。只会杀人的都是昏君。” 萧毅立刻奉上一波马屁:“主公英明,您将来必定是盖世明君。” 接着,萧毅又道:“驸马他们,真的不杀了吗?” 郭绍道:“暂时不杀了,先收监吧,其实我不喜欢杀这么多人。” 说完了以后,郭绍对李定国吩咐:“走,我跟你去视察一下军队。我也有日子没去你的部队视察了。” 李定国躬身领命:“遵命!” …… 经历了之前的几次刺杀事件之后,郭绍已经变得相当谨慎,每次出门都会带着一大批护卫,哪怕是去军营也不例外。 郭绍并没跟李定国到他的军营视察,反而是带着他以及一大群护卫到了北京城东南的一处作坊。这里是北京城冶金制作坊的集中地区,一共有近三十家冶制作坊,工匠的数量达到了三千余人,这里也是兵部官制的作坊,大明六成以上的兵器、盔甲、用具等等,都是在这里制做出来的。就连红衣大炮也是由此处制作。 虽然在军营里也有专门的冶制营,但无论是工作的环境、条件、和工匠的技艺,和正式的冶制作坊相比,都有很大的差别。只能铸造一些简单普通的武器,而精致优良的武器还是只能在这种正式的冶制作坊中铸造出来的。 当然在为国家铸造武器的同时,每一个作坊也会偷偷打一些兵器拿出去贩卖,只要这些人不把红衣大炮卖出去,官方通常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因为兵部的御用作坊,打造出来的兵器都比较精良,要远比那些私人作坊做出来的武器好,所以深受达官贵人们喜爱,因此不少权贵都会在此处订做武器,这也成为了兵部那些官员的一笔灰色收入。 郭绍带着李定国等人径直来到了一处名为王记招牌的作坊前,这间小作坊并不起眼,规模也很小。进去里面之后,只见一间小小的院子里,有几个火炉正在工作,叮叮当当的金属敲击声不绝于耳,而且其中还夹杂着“呲啦!呲啦”的声音,冒出热腾腾的白烟,在每一个火炉旁边,摆放了几把半成品的火枪。 带着大批的从人出来,虽然不是很方便,但也有不少的好处,就是绝大多数事情都不需郭绍亲自出面,早就有人进去通告作坊的坊主。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60多岁的老者带着几个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对郭绍施礼道:“小人王伯,拜见总理大人。” 郭绍走上前扶起王伯,道:“老伯,你还认识我吗?” 王伯抬起头打量着郭绍,在看了半天以后,他终于认出了对方:“年轻人,是你啊!” 郭绍以前为了生存,在王伯这儿打过几个月的铁,不过他细皮嫩肉的,王伯的女儿舍不得让他干重活,基本上就是让他干一些组装的工艺。 所以说王伯一眼就认出了郭绍,看到郭绍以后,王伯非常诧异,他没想到,以前那个在自己这里打铁混饭吃的年轻人,有一天居然混成了总理大臣。 其实几年之前,他就听说过郭绍这个名字,只是一直没把他跟在自己这里打铁的那个年轻人想到一起,当初王伯还以为是重名,不想那个郭绍就是他认识的这个郭绍。 王伯赶忙请郭绍进去坐下,两人在炎热的工坊里寒暄起来。这搞得后面的李定国有点懵,他不知道郭绍今天带自己来这是干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表演一波“衣锦还乡”吗? 等到闲话嘘的差不多了之后,郭绍终于是切入了正题:“王伯,我记得你以前会给一些达官贵人们订做兵器。” 王伯一听,以为郭绍是要来调查他私自给那些达官贵人定做武器的事情,急忙下跪求饶。 郭绍将他扶起:“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你的,我是来求你办事的。” “办事?”王伯愣住了,郭绍都混成总理大臣了,还来求他一个打铁的老头子办什么事? 郭绍道:“记得几年前我在这儿做工的时候,您给我展示过一幅您设计的火铳图纸,那份图还在吗?” “火铳图纸?”王伯像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郭绍说的是什么。 郭绍只好提醒道:“就是你之前设计的那个,有三根枪管的火铳,你说威力很大的那一款。” 王伯被这一提醒也终于是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老夫当年确实给大人看过那份图。” 郭绍喜道:“图在哪里?” 王伯道:“那幅图早没了,又没人定做,老朽就把图给烧了!” 烧了!郭绍闻言差点吐血。那幅图上面设计的火铳,在郭绍看来很有操作性,它的设计比当前这个时代大部分的火器都要前卫,比如说上面装了三根枪管,能轮流射击,而且射击的弹药,也被换成了钢珠,这种火枪的威力极大,起码比当前这些只能用来打鸟的鸟枪要强太多了。 郭绍当初看的时候,就意识到这种火铳如果被设计出来,能给大明军队带来质的飞跃。但遗憾的是,当初郭绍人微言轻,就算意识到王伯设计的那把火铳是好东西,也没办法把他送到皇帝面前。 现在郭绍终于有机会了,本想让王伯再把这份火铳图纸拿出来给他看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图烧了! 郭绍很后悔,自己应该早点来找王伯,买下他手上那份图纸的。 顺便多提一句,实际上明朝对火器的使用,要远比满清深刻许多。 葡萄牙船和荷兰船接着远航至日本长崎,历来长于对外学习的倭人立即购买了火枪、火炮,随后大力仿造,16世纪的日本内战中便出现了号称10万之众的火枪队,倭寇对华进犯时也拥有了火器优势。1548年明军在抗倭时缴获了日本的“铁炮”(日语“枪”之意),戚继光等将领认为应学习仿制,不久便制造出单兵射击可用的“鸟铳”,其具备了近代步枪的早期特点,性能同西方和日本的装备已相差不多。1592年至1598年明军进行的“抗日援朝”战争以驱逐日军获胜,后来南明的郑成功收复台湾时能击败当年世界上最强的荷兰海军,除依靠数量优势外,也是因武器还基本处于同一代水平。 不过此时的中国武器制造业因缺乏科学思想指导,对外来兵器的先进性还停留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阶段,只是出于战场需求的感性认识去购买或仿造。明朝的“海禁”政策并不严,曾大量购买“佛郎机铳”这种16世纪欧洲最流行的轻型火炮,后来又购买重达几吨的荷兰产的“红夷”大炮(后又称“红衣大炮”)。葡萄牙针对这一需求,在澳门一度建立了远东最着名的铸炮基地,明朝最多时一次就购买了80多门大炮。1626年明军将领袁崇焕在抗击后金军进攻宁远(今辽宁兴城)时,主要就依靠11门红衣大炮将对方击退,努尔哈赤也为炮火所伤,遭遇了其起兵后最大一次败绩。 明军在实战中感受到外国火器的威力,也有了仿造积极性。至崇祯三年即1630 年,明朝仿制出的大中小型红衣大炮达400 余门,还改进制造出迅雷铳(装五根枪管的火绳枪,枪管轮流发射)、连子铳(原始连发枪)和翼虎铳(装三根枪管的短射程轻便火绳枪)等。明末一些精锐军队中火器手的比例已高达60,这表明明军已进入冷热兵器并用的时代。李自成攻破北京时,崇祯皇帝带着一小队太监想突围,手里拿着的也是三眼铳(装三根枪管的火绳枪),只是因出不了城门才被迫返回景山上了吊。 尽管明朝对火器有着足够的重视,但是因为明朝内部的腐败以及内斗,使得明朝的火器发展到了后面,几乎停滞不前。 哪怕郭绍穿越后,不断大力的发展大明火器的研制,然而新型火器的研发,一直都是停滞不前的。 原历史上明朝有个牛人叫徐光启,曾设计过许多前卫的火器,但是这个牛人因为郭绍的穿越,导致他死于一场意外。 那场意外,徐光启实际上是当了郭绍的替死鬼,但不管怎么说,他的死的确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关于这个意外之后会交代) 言归正传,郭绍在听到图纸被烧毁以后,心痛万分。 不过这个时候王伯又开口了:“都督,虽然老朽把之前那封图纸烧了,不过老朽这里,有份更新的图纸,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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