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大会议室时,里面动静挺大。万静纯进去一看,以许冉冉为首,不少人换上圣诞老人装和麋鹿玩偶服,甚至郑弦也来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传单:“我姐说静纯姐姐有难,我火速过来帮忙!”</p>
许冉冉扑哧一笑,戴上麋鹿角的头箍:“你纯属平安夜没人约吧?”</p>
郑弦:“……姐!开除她!一定要开除她!”</p>
小年轻们斗嘴时,万静纯已拿过一张传单,看着看着就笑了。</p>
白色的A4纸上,只有一串标点都没有的神秘字眼。</p>
“12.24 18:00 逸仙礼堂音乐喷泉”。</p>
设计简单粗暴甚至土味,红底白字,绿底白字,字体硕大。灵感可能来自那年某个课间,纪则扔进来的招募钢琴手的传单吧。</p>
一晃这么久了,很多细节早已不是它原来的意义,却还是深深扎在记忆和生命中,威力无穷。</p>
下午,传单小分队兵分三路,攻陷各大布告栏、热门街区、逸仙礼堂,把这串神秘信息撒向全城。</p>
郑笛更是忙得飞起,在各种需求间周旋协调。临开场还有两小时,最让她头疼的钢琴,终于打来电话说已经运到,问她具体摆放位置。</p>
她立刻赶去了逸仙礼堂。下了车,边往喷泉区位置走,一边顺手发一小沓随手扔进包里的传单,面带微笑,送上一句“圣诞快乐”。</p>
“郑笛?”</p>
快路过礼堂时,有人叫了她一声。</p>
郑笛几乎以为是幻听,毕竟那个声音已经在她生活中淡去太久了。</p>
“真的是你。”那个人捏着传单,神色吃惊,“我都不太敢认。”</p>
“纪则学长。”她眨了眨眼睛,笑起来,“你没看错,我就是郑笛。”</p>
和她一样,纪则的样子也变了很多。比记忆中胖了些,沧桑了些?</p>
他以往的卷发用发胶打理过,往后整齐梳去。霖安的严寒不容他放荡不羁,穿了件颇有点老干部味的厚外套,拉链严密合着。</p>
郑笛有一瞬间的恍然:我真的喜欢过这个人?会不会只是臆想的?又或是她喜欢的、怀念从来不是纪则,是某个自己捏造的幻影?</p>
“居然在这碰见你?”纪则不敢置信,“太巧了!”</p>
郑笛点点头:“好久不见了。”</p>
“好久不见!”纪则露出些单纯的喜色。</p>
他单纯,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像郑笛,挑来挑去,只敢提最安全:“怎么在这里碰见你,你在霖安工作吗?”</p>
“不是。也不怕你笑话。霖安老年大学开了乐器兴趣班,就想顺便组一个老年演奏者的乐团,外聘一个指挥人才。听起来挺胡闹,但我想试试。”纪则指指身后因火灾而外墙斑驳的礼堂,“说是今天下午在这租了场地面试,我一到霖安就过来了,都不知道还有火灾这回事。哎,只好在附近到处转转,参观参观,没看新闻,我的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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