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平地，万秀俊的康复情况好得出人意料，除了慢些，和正常人几乎无异。</p>
他擦了把汗，解释家里的一片狼藉：“本来呢，我想把房间收拾出来让你住，结果东西太多了。唉。你等会，我休息一下再继续。”</p>
“又来了。”万静纯已经自顾自收拾起来，“我才回来几天啊，对付一下就行。”</p>
这个小小的两房一厅，是万家能负担的极限了。一开始，父母一间房，万静纯一间房。万秀俊出院后，老是心情低落，便一个人一间房静静呆着。万栋梁让万静纯和妈妈睡一间房去，他自己睡沙发。</p>
但高三课业紧张，万静纯经常赶作业到很晚，吵醒妈妈，而且爸爸平时做体力活也辛苦，睡沙发不能好好休息。</p>
她便把爸爸赶回房间，自己占了客厅，把茶几挪到角落，搬一张矮凳，就可以学习写作业。茶几的位置，放个泡沫箱，既能发挥茶几的功能，还能收纳常穿的衣服，反正她也没几件衣服。摊开被褥，就能在沙发上睡觉。</p>
这么一来，房间的功能都齐全了。</p>
爸爸一开始还不乐意，后来见她安排得井井有条，便也无话可说。</p>
但说起来，还是挺荒谬。回了家，居然没有自己的房间。这事儿一拖再拖，又苦于能负担得起的价格里没有更好的选择，成了万秀俊的心病。</p>
他稍好些，便几次想让出来，可自从出事后，万静纯就颇有点独断专行，鸟都不鸟他，自封新一代家庭顶梁柱。</p>
好不容易他恢复得不错，想来个先斩后奏，没想到高估了自己。</p>
看着万静纯把东西一件件放回他房间，万秀俊挺不是滋味。</p>
“爸妈呢，”万静纯当他又闲出屁爱折腾，没放心上，“我的红烧肉呢？”</p>
“上班。妈这两天特意和同事换了班，就想晚上回来和你一起吃饭。”万秀俊站起来，问，“中午我们先凑合吧。你想吃什么？冰箱有点菜。”</p>
万静纯先他一步打开冰箱。速冻包子几个，半个西红柿，一小把小白菜，解冻得差不多的牛肉，快蔫了的青椒。</p>
“我做个青椒西红柿牛肉，再炒个青菜吧。”万静纯觉得可行。</p>
“你做的能吃？”万秀俊内涵她。</p>
“你做的能吃？”万静纯反怼。</p>
“怎么都比你这种被食堂养坏的大学生厉害。”万秀俊说着，拿出菜到水槽慢慢洗着。</p>
“……好吧。”万静纯本想争辩几句，一想到做菜也是回归日常生活训练的一部分，就作罢，“我再下楼买半只朱记手撕鸡！”</p>
“好啊！”万秀俊在后头高声问，“有钱吗？”</p>
“这点钱肯定有啊。”</p>
“口气挺大啊。”</p>
“小意思。”</p>
朱记手撕鸡开在人民医院后的小巷，飘香十里。每次万秀俊去复健，香味都把万家馋得要死，忍了好久，才有闲钱买来吃上一次，由此晋升为万家饮食界白月光。</p>
手撕鸡买回来，牛肉也新鲜出锅，两兄妹风卷残云，愣是连闲聊都没几句。</p>
吃完饭，万静纯掏出个盒子：“送你个运动手表。做康复训练的时候可以看看心率消耗之类的，跌倒意外，可以紧急报警，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大概有些用吧？”</p>
万秀俊看到牌子LOGO，顿时脸色就变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万静纯早有说词：“上学期一笔奖学金才到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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