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听得出你的努力。”周煜听完，竟是先鼓励了一番。</p>
居然比万静纯还温柔那么一点！郑笛惊奇地想。</p>
“后天就是初选，现在和你谈最基本的问题没有意义。”周煜在谱子上圈圈点点，“你要做的是让观众们都喜欢你的演奏，给你投票。”</p>
周煜把谱子递给她：“呈现部第一主题最重要，要弹得可爱，热情，力量层次，渐强渐弱做明显，营造节日的盛大氛围，有多夸张就多夸张。”</p>
“第一主题到第二主题转调时，节奏拆分灵活一点。虽然是古典主义的曲子，但听的是现代观众，大胆一点也无妨，比如这样，正好也可以解决手腕僵硬的问题。”周煜说完，便站起身到琴前演示了一遍。</p>
“好。”郑笛手忙脚乱在谱上找到他说的地方，发现他早已经贴心标注好。</p>
“第三点。再现部的装饰音，华彩的即兴演奏，现在都还不够出色。这一部分必须要把握好，让观众在听了重复多次的旋律后还有新鲜感。多参考几个乐谱版本，自己调整。”</p>
“还有，从现在开始每天练习D大调和B小调的音阶，最基本的就不用强调了吧。”周煜站起身，准备告辞，“如果整体节奏可以提高到160，效果或许会更好。不过，还是要配合管弦乐团那边的速度。”</p>
“这些都不算难。能做到的话，进入复选肯定没问题。至于进入复选后……”他耸耸肩，“再说吧。”</p>
“谢谢、谢谢你。”郑笛起身道谢。</p>
万静纯在一旁拿腔拿调：“谢谢周老师。”</p>
“……”周煜淡淡瞥她一眼，嫌她幼稚似的，推开门，快步走了。</p>
万静纯和郑笛目送他离开，一时都没说话，暗自惊叹。</p>
明明都穿着臻嘉统一的校服，他离开的背影，却有超出同龄人的可靠和成熟。</p>
演奏同一首曲子，万静纯或许能和他平分秋色，可他对演奏和音乐的理解，或许比她深厚得多。</p>
“我还以为，他，他会很，坏。会、骂我。”郑笛把谱子架上钢琴，细细琢磨， “他、他人，其实还挺，挺好的。”</p>
“嗯。”万静纯也点点头。</p>
她又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太对，脱口而出：“哪里好啦！你去帮他擦黑板！”</p>
郑笛：“……”</p>
那个错音</p>
周六的臻嘉艺中很少这么喧闹。</p>
53名管弦乐团成员，以及从全校师生教职工抽选的50名幸运观众，把观众席挤得满满当当。</p>
舞台上更是精彩纷呈。</p>
初一的小朋友，弹完一曲后坚持不下台，掏出稿子朗诵了《浅析海顿协奏曲的艺术风格》作文一篇。</p>
坐在最前排的纪则哈哈大笑：“百度百科抄的？”</p>
“怎么可能，谁用百度百科！”小朋友高声辩驳，“我用知乎！”</p>
众人：……</p>
架子鼓专业的高三学长，一上台就涕泪横流：“我一直有一个钢琴梦，或者说交响乐团梦，但是我小学三年级时确诊了心脏…… ”</p>
纪则：“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不是中国好声音。”</p>
学长擦擦鼻涕，弹起来。钢琴融合打击乐技术，协奏曲变成战歌。</p>
纪则如鲠在喉，鼓励他争取在高考誓师大会表演。</p>
几个作曲系的初三生倒是令人惊喜，华彩部分用的是自己谱的曲，排练厅众人纷纷致以热烈的掌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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