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万静纯这样，连自己钢琴都没有的学生，极为稀有。</p>
她留校练到这个点，情有可原。至于周煜……</p>
她想不通，大概纯属吃饱了撑的。</p>
行至二楼拐弯，周煜忽然停下：“新生演奏会的事，你有什么打算？”</p>
“什么什么打算？”万静纯一帆风顺，目前没在为任何事苦恼。</p>
周煜没好气般：“你弹什么？”</p>
“就弹肖邦啊。”万静纯一蹦一跳跃过他，“我又不怕你。”</p>
周煜成功被噎得没了声。</p>
出了琴房楼，他却在檐下不走，看她捣鼓停在侧门附近的自行车，突然问：“你每天都练琴到这么晚？”</p>
“没办法嘛，我回家就练不了琴了。”万静纯腹诽，你不是知道吗？明知故问。</p>
她开了锁，把书包谱子扔进筐里：“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回家练琴，呆在学校干嘛。”</p>
周煜不答。</p>
他有种狡猾的边界感。问了她一通，可关于他自己，却什么也不透露。</p>
月光下，他面色越发淡：“你就这么回家？”</p>
“这怎么了？很好啊。”万静纯摁了摁自行车铃，得意一笑，心想任你大少爷琴技如何出众，骑单车这方面肯定输给我。</p>
周煜走出檐下，往校门径直去，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听见：“路上骑慢点，别摔进河里。”</p>
“我……”万静纯百口莫辩。</p>
我摔进河里是因为谁啊！</p>
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没人家有钱，吵架还输给对方。</p>
回去的路上，万静纯悲愤地把车骑得飞快，暗自诅咒周煜没朋友。</p>
自从和周煜私下明确会弹同一首曲目，日子便紧张兮兮又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新生演奏会这天。</p>
距离开场还有6小时，郑笛听闻万静纯打算穿校服上场，表情严肃：“万、万静纯，你这，这样、很、很不，不、尊重，舞台和，和观众。”</p>
“我没什么可穿的衣服嘛，而且又不是比美。” 万静纯正看着告示栏上的节目单，没当回事，“没关系，我靠实力碾压！”</p>
她食指一戳，节目单上“周煜”两个字凹下去一块。</p>
郑笛叹了口气，拽她：“你，你穿我，我的。我，给你，你，拿。”</p>
“不用，这样不好啦。”万静纯不想冷落她一片好意，不得不诚实道，“你这样会让我以后都想有漂亮衣服穿着演出的。” 郑笛嘴唇动了动，像在念叨这不是应该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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