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是由需求决定的。</p>
如今，审查了大部分的卖方人员，自然也要审查买方人员。</p>
一眼望去，各个都是南人。</p>
脱脱道：“犯人，姓名籍贯，从何处购买到的怯薛歹名额，为何购买......一一如实招供！”</p>
许不凡瑟瑟发抖，勉强地站着，嘴中发颤：“我招，我全招。”</p>
“我叫许不凡，老家江浙行省。”</p>
“自幼饱读诗书却屡试不第，乡试名额少，每次就差一点，可是任凭我努力，也成功不了。”</p>
“后来，认识了一个色目斡脱商人，他说只要花重金，就可以帮我伪造一个假身份，利用蒙古、色目的身份参加科举右榜单。”</p>
说到这里，伯颜又坐不住了。</p>
他拍拍桌子，大声道：“犯人许不凡，不要说与此案件无关的事情。”</p>
“记住，我们现在调查的是怯薛歹一事。”</p>
一旁的郯王瞧了瞧伯颜，道：“浚宁王不要如此激动，这不挺好嘛，可以找到别的线索。”</p>
伯颜略微尴尬地说道：“我怕犯人自知犯罪，于是信口开河，今届科举刚刚结束，结果已经对外公布，再出一些波澜就不好了。”</p>
“奥，那是我理解错了。”</p>
伯颜眼皮跳了几下。</p>
他心中暗骂：“都怪燕贴木儿，非拉着我也参加贩卖科举身份一事。”</p>
脱脱失望地瞧了一眼伯颜，收回目光，道：“继续说，重点落在怯薛歹一事。”</p>
“是，大人。”</p>
许不凡咽了一口唾液，他当然会察言观色，很明显，刚才阻止他说话的人，大概率也牵扯其中。</p>
他的心底小声骂了几句。</p>
这些事情都是你们搞的，却还来问我？</p>
“我生性胆小，不敢参与其中，于是托人在一个县城当了一个小吏。”</p>
说到这里，许不凡面颊开始带点愤怒：“可是，一些官员不知廉耻为何物，其问人讨钱，各有名目，所属始参曰拜见钱，无事白要曰撒花钱，逢节曰追节钱，生辰曰生日钱，管事而索曰常例钱，送迎曰人情钱，句追曰赍发钱，论诉曰公事钱。觅得钱曰得手，除得州美曰好地分，补的职近曰好窠窟。漫不知忠君爱民之为何事也。”</p>
“后来，我不同流合污，他们就排挤我，甚至想谋夺我祖上家业，后来我就想，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既然都这么烂，那我也烂到底，因此，我又联系上那个斡脱商人，他告诉我，在大元要当官，必须要有人有跟脚。”</p>
“他说，新皇登基后招募怯薛歹，只要成为怯薛歹最起码能熬到二品官员，我当时问他，假冒身份混入怯薛歹会不会很麻烦，那人说，一点也不麻烦，只要我缴纳五百两，到时就一定可以成为怯薛歹。”</p>
“我贩卖了所有家产，赌了一把，然后就被你们抓来了。”</p>
许不凡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内心发颤，越说越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老子无所谓了，死就死吧。</p>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窝囊一生。</p>
可惜，差一点就成功了。</p>
待许不凡讲完，脱脱默默记下，原来基层已经变成这样了。</p>
时不待我啊。</p>
稳住，只要中央好起来，一起都会好的。</p>
底层百姓再苦一苦吧，等他熬出来就好了。</p>
宣让王目光发散，听完之后并没有太大感受，在他看来，这些腊鸡就应该待在底层。</p>
这里的腊鸡不是垃圾。</p>
也不是单纯食品名称，而是一种地域性的称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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