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没再说别的，摸出包烟来，散了一根给我，然后又抽出根火柴，没有擦着，依旧慢吞吞地伸向我。</p>
拿柴不拿火，这是送客烟。</p>
这人当警察前必定是江湖中人。</p>
从他的年纪来判断，大抵是解放前。</p>
那时候底层人想挣钱出头，最快的办法就是混江湖入帮派。</p>
老曹解放前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入行的最佳年纪，就算建国后摆脱江湖道统，走了公家正途，也一定对金城江湖典故很熟悉。</p>
这人，对我有用。</p>
我笑了笑，把那根烟扔进嘴里叼着，慢慢凑到那没有擦着的火柴头上。</p>
明明没有火儿，可凑上去的烟卷却冒起烟来。</p>
无火生烟，神仙手段，人不留天留！</p>
老曹的眼角又微微跳了跳。</p>
我深吸了口烟，道：“曹同志，有话直说吧。”</p>
老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说：“上一个在金城显技，大张弓登青云，做大买卖的，还是建国前的常老仙，四九年的时候给逮起来毙了，可在这之前不知害多少人家破人亡。如今还有弟子在金城地界仗着他的那点人头手段在摸鱼猎雀，号称常仙门。我看得出，你有真法，是个能耐的，混进来跟常仙门抢食，肯定要夺命搭台，斗法唱戏，住在哪儿都别想消停。我今年五十九了，一辈子什么乱头都经过，活到这太平岁月不容易，眼下还有十个月就退休。这十个月，别的不求，只求个平平安安。”</p>
“常老仙，我听说过。不过，我是个阴脉先生，凭本事治病吃饭，跟他那一门不是一个路子，不犯冲，你就放心吧。”</p>
何止听说过。</p>
他那个如今仍在金城打混摸鱼的弟子，就是妙姐圈定的三个嫌疑人之一！</p>
“常老仙刚到金城的时候，也打的是治病袪害的名头。你要不走，我会盯死你，十个月内，不要犯在我手里。等我退休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也管不着了。”</p>
老曹盯盯看着我，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光芒。</p>
看人先看眼。</p>
这老曹必定身怀杀技！</p>
我微微一笑，摸出张名片塞到老曹手里，“曹同志你人面广，也帮我扬扬名声，有知道谁犯这外路毛病的，都可以介绍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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