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门主可有何说?”
“他老人家叫林匪贼寇所围,虽得刚力天兵相助不得完身,即便神功秘法傍护却难存命,零星之火尚能燎原,庸众合聚天神难挡。更却帮众长老护法不尽人事,眼见大势即去宏厦将倾,谨以诸各性命当紧却各窜逃。贾某虽陪门主死战至最后一刻终难回天。门主唯心系帮派舍命将我送出,特叫罪某敛聚起我门残余合将一处,待势也是只盼东山再起,是便罪某贾峰流虽想以死相报奈何肩挑门主复门之责开宗之任,不得枉自寻死无名也终,只盼苟活一片刻时,再将鬼手门大旗扛起将花万剑一等恶贼讨尽,那时自去,与同卫门主作伴于阴曹地府再护门主周全。”
情诚心竭恸动山岳,声情并茂哀鸟啼啭,闻之动容莫不落泪。
“那么眼下卫门主,却……”众人伏身湿袖拂面,室内一时只闻哀哭,纵情丧音却叫悲思难尽。
“贫富贵贱宿命所载,寿夭短长生来既定,门主既去哭多尚不济事,趁其极乐正去蒙其荫庇且能保全,我们该当重新振作另起东山,若蒙各位不弃,贾峰流愿同诸位携手以往,重覆匪林。”
“好!”一语激得千层浪,莫不纷纷立站也起,气焰腾生势若啖骨,若不知此然何景,还道是一群该当起义揭竿豪强正入胜局之会晤。
却见得一人蹒步去了贾峰流身前,贴耳也道:“贾堂主,须不得在我眼前这番装腔作势,你瞒得旁人却瞒不得我来,我岂不知你是如何贪生怕死之人,门主舍命救你?护法且顾自去?休要胡言。”贾峰流眯目成线目射凶光,却闻得此人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不多费口舌,愿顾同你共设帮派,只叫贾堂主许我一两件好利,我诚知得石室中有各种秘法瑰宝,可惜一直寻不得,也知你千方百计铤而走险踅来此处,是为此物,若你可将炼骨功秘法相授于我,我定肝脑涂地效命以忠。”
“哦!”贾峰流快被眼前之人气笑,”诚如此说,你也是聪明之人,何不翻覆手、炼骨功尽交付予你,我只留得盘阳功便罢?”
“啊呀,此语当真?”
一副死相却然不知,真有机灵警敏,可却是个觑利漠威的蠢材,远不及听命则罢的庸庸之人。
“自然当真!”音不及毕,采花钉透体穿过,一下射去此人性命。
一尸倒地,余人莫不惊恐,值此风云突变之际人人自危,也待掣出钢刀且做应对,早被贾峰流乱钉纷飞骨扇翻覆,收拾个殆尽。
“你们这些土鸡瓦犬只胜蛩萤虫豸不许,也配同我做挟!”
便去翻找,也却室内各处严紧布置讲究难寻秘藏,翻将多时竟真寻不得。贾峰流只一心想着寻宝,哪里舍得分心管顾身后,早有脚步声临近他也不得闻见,是便一株长剑剑尖透体却出胸前,伴着血滴时有剧痛涌来,贾峰流才醒得如何如何,不甘不舍尽藏怒目,睁圆也要转头视是何人,却得此人单以掌抵项转却不得。抽罢长剑血如泉涌,复一剑划开斩去贾峰流头颅。可怜贾峰流,死前不知丧于何人之手,临了一招昏棋,真赔去生生性命。
哀却销骨贾峰流,自此阴阳两隔休;汲汲富贵机关尽,蹉跎半生付水流。
出剑者,石问筠也。
俯身在贾峰流怀处摸寻一番,翻出三四个瓷瓶,挑拣捏了青瓷瓶起身,看得遍地横尸,一时嗟叹,自去一旁取了火把泼了灯油,放把火将石室烧了,至于各番珍宝秘籍,石问筠不着一眼。
放得火罢出得门,朝姜晟那处去时,房韵林正伴其旁,也是目得了石问筠,当即提棒要打,却被姜晟死命拖住,偏这一下使力又牵至伤口,又是一口乌血吐出。
“房长老,你便不要管顾,只来打杀我,且看姜长老是先拖殁得还是毒殁得。”
“你!”房韵林筋胀面赤,却被姜晟拖住气发不得。石问筠自怀中掏出青瓷,倒出两粒药丸举掌托去,于房韵林狐疑眼神中置于姜晟面前,却说道:“姜长老,这两粒兴许是毒药,可敢服否?”
姜晟不着一目,立时将药丸吞入腹中,闭目调养一时,只觉绞痛暂缓揪心不再,嗫嚅梗辞:
“石小子,我……我等有愧。”
“是次既来得,便是顶着万剑宗的招牌,我石问筠可以无尊无耻无风气椎骨,可万剑宗却有剑尊傲骨,我丢得人,万剑宗丢不得人,玉碎珀焚,清白不去,剑尊千斤,却贵于人。”石问筠如释重负,诚如拨开云雾见青天,恰便胸壑也落石万千。拂去鬓边碎发手扶也去亭栏,暖阳融融轻风正漾,却见崖下素绦银练龙盘蟒青,看云卷云舒,观气长气升,心生万丈豪光,长嗟一气小声也道:“匡扶正道顺风行势,久不得此意气风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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