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每每与他相处时,尤其是程鑫不在的时候,我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宛如实质的敌意。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或者说他本来的脾气就是这样,我也没好意思问。 总之,直到出院后的前夕,我都没能探究到事情的缘由,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光…… …… 两个半月后…… “程鑫,我请你吃个饭吧。” 她今天看起来很是高兴,我仿佛从她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时间的回溯,再次回到了大学时光。 只见她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又仔细思索道:“请我吃饭?可真是小女子的荣幸啊……我可得好好想想……” 说完,她就一马当先走在我的前面,看看路边的花花草草,也时不时会拿出手机记录下来,然后明知道答案还要问我“这花漂不漂亮”。 我的答案自然是漂亮的,所以在她问我杂草的时候,我的回答也没有改变…… 这也难免她对我嗔怒道:“肖逝,你能不能上点心!” 对此,我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她也习惯了我这样,于是就独自哼着歌走在前面,拿出手机挑选着我们出院后的第一顿大餐。 我在后面看着她,心里虽然说少了些什么东西,可我却感觉很轻松,说不出的惬意……于是在时隔这么长时间里,在这样的心情驱使下,我终于光明正大地拿出来一支烟,至于为什么是光明正大,结果当然显而易见…… 长长的吐出一口烟,这不偷不抢的感觉真爽,所以,即便程鑫看到了,也没多说什么,看起来算是默认了。 我用手轻抚着脖颈处的疤痕,这条疤从我左侧肋骨处一直延伸到左侧脖子边上,如果不穿高领卫衣的话,那条疤痕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到的,比较显眼。 在我拿出第二支烟的时候,无论我说什么,程鑫都不愿意再让我抽,我没办法,只好作罢…… 现在,我可真算得上被她掐住了大动脉,我的衣食住行都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可弊端就是我连自己的衣服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可别忘了,就连我的身份证都还在她那里放着! 现在的我,好像只有依附她这一个选择…… “程鑫,找好地方了吗?” “好了,跟我来。”说完,她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拉着我伸手打了一辆车,说了一家麻辣烫店之后,硬要拉着我在车里拍张合照。 “程鑫,我不爱拍,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的抵抗先是让她“嘶”了一声来表示不满,随后又埋怨道:“我知道有什么用,我说什么,你听吗?” 确实,这句话将我噎了回去,然后没有脾气的配合着她拍着照片。 大部分女生都爱追求照片角度的完美,保持着假笑可真不是一件容易活,好不容易拍完了……我想着大家伙能够聚一聚,就提议道:“程鑫,咱们叫上晓宇、小青,还有李影,大家伙一起吃一个饭吧。” “不要。” “为什么?“ 我并不是很理解,因为她的拒绝实在是太干脆了,好像是知道我会这么问一样。 没等我再次发问,她就在手机上编辑着文字,边打字边说:“第一顿饭一定是我,我也希望只有我……” 稍微顿了顿,她看向了我,问道:“肖逝,你不会连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吧?” 我怔了怔,随即一笑:“这个愿望简单,我当然能满足。” …… 于是,这顿午餐就有我们二人,人不算多,可却颇有意义。 到了店里,不知是为了发泄还是什么,程鑫给我挑了一碗最高配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要比陈晓宇当初“刺激治疗法”的那碗更具有诱惑力。 所以程鑫一连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对这碗麻辣烫做了特写镜头,然后附上了一段文字发了朋友圈:最丰盛的一顿饭!!! 就连一向不爱拍照的我都简单拍了一张作为纪念,并很是真诚的在程鑫发的这条朋友圈下面点了第一个赞。 由于是带着报复性的心理,这顿午餐我和程鑫都吃得很饱,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出了店……在打了一个饱嗝之后,这才算是彻彻底底结束了这为期两个半月的住院时光。 …… 春风总是和煦的,我和程鑫走在路上,路边的垂柳的枝条也随着春风的到来四处摇摆,温和的阳光洒在行人身上,反射出来的金灿让人摸不着这晃眼的光芒究竟来自何方。 不得不说,江城在绿化方面做得很好,先不说路两边的垂柳和杨树,就连公园都是一个紧挨着一个,绿化带随处可见。 人啊,只要一放松下来,想要发现这样的美还是很容易的,在这样心情的驱使下,我下意识的摸出来一支烟……即便很快就被程鑫拦住,我也不会生气,就当是为这美好的风景出一份力了…… 不知不觉之间,我就跟着程鑫来到了一个公园里的一个湖边,偶然一看,我感觉四周的景象很熟悉,可我问程鑫这是哪里她也不说。 直到来到了那熟悉的柳树下,我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苏子寒对我表白的地方吗?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到了这里,可看到程鑫同样复杂的眼神之后我又有些释然,更多的是复杂…… “肖逝……这里,美吗?” “美。” 她苦笑了一下:“可对我而言,这里就是噩梦一般的地方……” “你知道吗?那天,就你和苏子寒确定关系的那天……我就在你们身后,离你们不远的地方,目光呆滞地看着你……其实从你的表情里,我就能看出来那时的我已经输了……可我仍然抱着一丝幻想,直到你们紧坐在一起……一起望着湖的那边。” 不知何时,程鑫已经泪眼婆娑,明明不冷,可她还是用力的掖了掖自己的衣服,擦了擦眼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与我相视而立。 然后说出了那句我终身难忘的那句话:“肖逝……我的爱人。我程鑫不是想赢,我就是……就是不想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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