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变故

我礼貌的和张奶奶问了声好。 接着可能是看我回来了，她们也聊的差不多了，跟我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张奶奶离开之后，我才开口：“现在要回去了吗？” 哈哈村是一个小山村，还要走七八公里才能到，平时她就在镇上开着这个店口卖卖衣服。 现在四点过了，平时好像都是五点过才关门，我想今天我回来，早一点回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走吧。”她点头说了一句，又转头向屋里怒气冲冲吼道：“阿月，把我手机拿来，回家了。” 我一听就知道白秋月又是一直拿着我妈手机在玩了。 她刚才也看到我了，这时候才走过来。 “你们放几天假啊？” 她目前十岁，声音还有些稚嫩。 “放七天，不过我待两天就走。” “啊？走那么早干嘛？” 她的小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解的问道。 我没和她解释，随口说了一句：“那肯定是有事啊！不然回去干嘛。” 很快，我妈将店锁好，将电瓶车开了过来，我带着妹妹一起坐了上去。 也就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家，只离开了一个月，不过家里还是什么都没变，充满了别样的生活气息。 “杨德强呢？” 杨德强是大舅家的孩子，大舅和大舅母在外打工，他的两个姐姐在别的地方当老师。 于是就把他放到我家这边让我妈照料着，同时也在这上学。 应该是二年级还是三年级，我也没注意，每次我放假回来，他都不在这。 “今天被蓝心接走了。” 我妈说了一句，接着说道：“来把那只鸡宰了。” 说完就关上了客厅的门，我透过窗户看到朝着厨房走去，应该是去拿刀了。 杨蓝心，就是杨德强的二姐，想来国庆是有空，所以把他接过去玩了。 客厅里就剩我和妹妹，我拍了一下她的头：“给我过来拔鸡毛。” “哎呦，你干嘛，你自己弄，我要写作业。” 任她咆哮，我也没指望她过来帮忙。 杀鸡我倒是在行，不过处理内脏那些还是交给了我妈，我怕失误。 等她处理完，我再切鸡肉。 我切好鸡肉，下锅之后，剩下的我妈包揽了。 我就静静等着开饭。 等待开饭的过程中，我待在客厅里玩着手机，同时看着阿月写作业。 时不时还要辅导一下，辅导的过程中还要揍两下。 不过这次我还是耐心的辅导她的作业，并没有动手。 接着我在手机上提现了昨天跑外卖得来的工钱，一共195。 加上原本剩余的111，余额变成了306。 看着这余额心中多了几分舒心。 等到将近六点，终于开饭了。 香味扑鼻的味道，在外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鸡肉，喝不到这么好喝的鸡汤。 鸡腿有两只，我给我妈夹了一只，又给自己夹了一只，然后看着阿月说道：“你应该不喜欢吃鸡腿吧。” 我妈看着我的动作，笑了笑，也看向了阿月。 阿月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着：“哟哟哟，你应该不喜欢吃鸡腿吧。” 接着又用正常的语气说道：“你吃你吃，这两只鸡翅，两只鸡爪都是我的了，你别和我抢。” 我妈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了她。 “来来来，我不吃鸡腿，我吃不完。” 我心中一暖，将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了我妈：“鸡腿就留给你们两个吧。” 说完，我就开始鸡汤拌饭，狼吞虎咽起来，在我心中，在学校吃过的饭怎么也比不上这一顿。 余光里，只见我妈将鸡腿夹了回去，不用多想我也知道为什么了。 不过我默不作声。 同时望着桌上的美食，我心中还有着一个愿望，我们一家好像有几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今年2月过年时，我爸和二弟白秋尚没来及回来，后面我爸回来了一次，二弟白秋尚一直没回来。 不过我爸倒是回来了，只是回来时，三弟白秋深和四妹白秋敏又出去找工作了。 根本没有时间聚。 去年，我爸那个工地要加急赶工，要加钱，所以没回来。 前年是二弟白秋尚没回来。 后面的日子，他们回来的时间并不固定，总会缺那么一两个。 甚至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我家全部聚在一起的日子甚至屈指可数了。 直至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我现在心中无比的希望全家可以开心的聚在一起吃顿饭，也算是生前的一个愿望了，我不希望等到我的病发现时，一家人在难受的氛围下吃饭。 不过似乎很难实现了。 等吃完饭，我妈带着阿月去割猪草了。 家里还养着一只小猪和七八只鸡。 我趁此一个人来到了我家对面的小土坡，这个小土坡没有多高，可站到上面可以纵览山下的清水镇了。 也基本可以浏览到哈哈村六个区的全貌了，甚至可以看到山下陈筱那个村了。 只是不知道他家具体在什么位置。 俯瞰着清水镇，这个我住了二十年左右的小镇。 此时夕阳悄然退场，天空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绚烂。 离我不远处，有一处石堆，那里就是我那未曾谋面的姐姐的埋骨之处。 我走近，看着石堆，心中涌出难以言说的惆怅和难受，就像是心底深处的一汪死水，波澜不惊却又无法忽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呆呆的望着清水镇，尽量放空大脑。 不知不觉天色才暗了下去，时间来到了八点。 我才慢慢悠悠站起来，留恋的看了眼山下渐渐亮起的灯光，还是回家了。 …… 此时她们两个正在客厅里用我妈的刷着短视频，声音很大，时不时的大笑出声来。 我推开门，引得二人抬头望了下。 “你去哪了？” 我妈平和的问道。 我回道：“就跑对面山上去了。” 随即聊了几句，我摆起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刷起了短视频，非常惬意。 至于游戏我不敢玩，即使是23岁了，但只要在她面前打游戏我都害怕她埋汰我，所以我从来不在她面前打游戏。 忽然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我，问道：“这次回来车费我好像没发给你诶，你怎么回来的？” 闻言，我也只能说前两天脑袋里一直装着跑外卖的事情，所以忘了。 但我并不能和她说我去跑外卖的事情，怕她担心生活费不够之类的。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道：“我借了同学两百回来的。” 她：“我把钱发给你，把人家钱先还了吧。” 于是就看到她就给我转了1200过来。 大概就是还钱加上回去的车费，剩八百就当这个月的生活费的意思了。 想到这，我也是趁此还了高中同学毛灿和苏鑫源的钱。 …… 到了九点，我打了个招呼就回去躺着了。 农村这边都是自建房，建的屋子挺齐全。 客厅那间左右都是卧室，不过我不喜欢在那睡，主要晚上打游戏不方便。 不过外面还有间卧室，原本小敏的，不过小敏基本不回来，所以每次放假回来我都会在这间住着。 左边过去依次是柴房，牛棚（不过现在改仓库了），猪圈，厕所，水库。 右边过去是浴室和厨房。 可能是白天坐车的时候睡的时间太多了，一直没有困意，我也闲的无聊。 只能打王者消磨时间，等困了再说。 …… 将近十二点半，窗外静悄悄的，时不时有几声狗吠，夹杂虫鸣声。 游戏被人打的心态崩了，果断退出，转而看小说。 可就在这时，客厅的灯亮了，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我迅速将手机关闭了。 我怕我妈透过我旁边的窗户看到我还没睡觉。 我原以为她只是起来上个厕所，很快就好了。 客厅门外的灯一直亮着，过了二十分钟还没关，上个厕所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 我心中莫名变得不安起来，不敢磨蹭，迅速起身，穿了件短袖。 清水镇这个时候昼夜温差似乎比较大，我出房间，感觉到了几丝寒意，也顾不得再加件衣服，穿了拖鞋就先往客厅冲去。 “啪嗒” “啪嗒” 随着一步一步落下，我不自觉的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 门外的灯开着，可是没人，厕所灯关着的，不可能有人。 客厅的门是半开着的，我妈多半不在卧室里了。 我心中忽然有了推断，且概率之大，我心跳忽的加快了几分。 同时我内心深处不断告诉自己：不可能，我妈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我推开门进去，客厅里灯关着，不过他们俩卧室的灯现在是开着的，我直奔她们俩的卧室而去。 果然，她不在，不过我发现她的手机在床头。 我想知道这手机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不过我并不知道密码，心中的怒火渐渐窜了上来，同时我也变得有些慌张起来。 我轻轻推了推正在呼呼大睡的阿月，来不及多想了，平时她一直用我妈的手机玩，不知道密码我是不信的。 见她睁开了惺忪朦胧的双眼，我当即将我妈的手机拿过去，急促的说道：“妈妈不见了，你快把手机密码给我打开一下。” 她揉揉眼睛，听到我的话，来了几分精神，立即接过手机，输入了六位数的密码。 解开密码我毫不犹豫的点开了微，结果还有应用锁，我原本就有了几丝颤抖的手此时颤抖的更凶猛了。 猛然把手机递过去，语气都重了几分：“快给我解开。” 阿月此时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不过眼里并没有了睡意，麻利的给我解开了应用锁，又立即递给了我。 我看着微的界面，置顶的是阿月和杨德强的班群，第三排看到了00：23分的字样。 立即点了进去，才发现这一刻现实把我对母亲累积了二十多年信任扔在地上，反复击打，直至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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