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魔

静月师太见天色已晚，便对两位说道：“两位施主这几日被困山洞，方才又被这山贼一闹，定是劳累至极，还望早点回房休息！” 楚燕说道：“师太，我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师太可否答应？” 静月师太向楚燕做了一个揖，说道：“我这里乃山野小地，如果楚姑娘有何吩咐，我当尽力而为。” 楚燕道：“我能不能在峨眉山多待两日。” 静月师太回道：“今日盛施主和楚姑娘帮峨眉派解围，我自当上宾对待，两位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想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 盛林心想：“反正和校长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时间尚早，如果楚燕想在这峨眉山游玩也不是不可。” 第二日，盛林睡到巳时才醒，见屋外人甚少，庵门紧闭，就询问旁边的小尼。 小尼道：“施主不知，昨日有山贼闯山，伤了我们不少姊妹，现有禅医在给她们疗伤。师傅吩咐我们把大门关了，防止那些山贼今日再上山闹事。” 盛林又问：“你知道跟我来的那位姑娘现在在哪？” 小尼道：“你说的是楚燕姐姐吗？她好像去百花池那边了。” 盛林心想：“这没几天，楚燕和这些小尼姑就姊妹相称。想我盛大侠一世英名，如今这偌大的地方连个和我说话的都没有。哎，自己待在这个屋子里甚是无趣，君子慎独，还是去找楚燕聊聊天吧。”说着，盛林就往百花池方向走去。 和晚上的不同，这白日的百花池呈现一片死寂。盛林在池上寒雾朦胧中看到楚燕支颐而坐在石台上面，就上前打了招呼，问道：“楚燕，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燕没有出声，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呆呆得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盛林近前来，拍了拍楚燕，问道：“楚大小姐，在想啥呢？” 片刻后，楚燕回首对盛林说道：“你说碧霞姐从另外一个世界来，世上居然有此等怪事。” 盛林见楚燕缓过神来，便坐在一旁回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前阵子我听说张大同疯了，像是变了一个人，而且武功也变高强了。这阵子总是碰到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 楚燕轻道：“那你说死了的人能活过来么？” 盛林挠了挠头，说道：“这事恐怕闻所未闻。” 楚燕把头又转向远方，便不再说话。无论盛林怎么叫她，她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盛林觉得奇怪，心想：“可能是这几日楚燕太累，还是叫她自己安静一会儿吧！”说着盛林就离开了百花池。 盛林回到屋里，峨眉派大门出不去，就只能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过堂也没看到楚燕，就去问那个小尼：“你的楚燕姐姐去哪了，怎么到吃饭的时候还不见她？” 小尼道：“楚燕姐姐在百花池就没回来，师傅给我们说这叫禅定，大夸楚燕姐姐有佛缘，有慧根。如果能在这峨眉山修炼到辟谷的境界，那楚燕姐姐就能坐化成佛。” 盛林心想：“我的妈呀，这楚燕这是想当尼姑了么？她要是在这里当尼姑将来怎么和我结婚？不成，还是明天一早和她一起离开这鬼地方吧！” 到了第二日，盛林不敢睡懒觉，辰时未到就起来了，见楚燕不在，就去问小尼，小尼道：“楚燕姐姐一大早就去了百花池。” 盛林心想：“完了完了，这妮子难道是一晚上没回来？难道真想做尼姑，不行我得赶快去找她，要是修成正果那我非跳崖不可。” 盛林奔跑赶到了百花池，看到楚燕坐在石台上，一见到盛林来了，就像个娇羞的小女孩，跑到跟前拉住他的手，说道：“盛林大哥，你来了，我一直等你呢，咱们来练剑吧！” 盛林本来想拉楚燕回去，但是看到她今日与昨日不同，看似并未有什么不妥，就点了点头，说道：“还以为你生了病，想叫你盛林大哥陪你练剑，早说啊，昨日看你说什么要死要活的，吓了你大哥一跳。” 说着楚燕就手握剑诀，素女剑开势，两人在这百花池上一练就是几个时辰，随着楚燕一招冷月窥人，两人一起出剑斜刺，深感这剑法练的已越发纯熟，盛林心道：“这剑法虽然厉害，却要两人施展，要是楚燕有天不在我身边，这剑就使不出来，我若能像龙姐姐一样，左右持剑，一人当做两人用就好了。” 天近晌午，两人练累了就坐在台子上，盛林说道：“昨日我听师太说，今天斋堂有后山采的山蘑菇，味道鲜美，咱一起去吃吧。” 楚燕温言道：“盛林大哥，一会儿有小师傅过来送饭，今日我就在这里吃，边吃边看着这景儿，心情若是好了，胃口也好了。” 盛林虽然想陪着楚燕，但是练了一早上的剑，肚子饿得紧，又想到今日能吃到山蘑菇，就欲罢不能，说道：“楚燕，我现在已经饿的受不了了，恐怕等不到师傅来，这样我先去用饭，吃完饭再过来陪你。”说罢盛林一溜烟跑去了斋堂。 今日的山蘑菇确实美味，盛林连吃三大碗白饭，又喝了一大碗汤，但是为见楚燕，也不愿在斋堂待太久，刚吃完就跑回百花池。 一到百花池，盛林就看到楚燕仍然坐在那里，和适才离开的时候一样，就跑到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来了，送饭的小师傅啥时候来？” 楚燕说道：“盛林大哥，我已经用过饭了。” 盛林坐在楚燕旁边，心想：“来回的路上都没看到送饭师傅，自己离开不足一盏茶的时间，楚燕用餐如此之快，恐怕没吃好吧。” 楚燕说道：“你刚吃完饭，就跑来，不怕肚子痛吗？”说着，用手摸摸盛林的肚子。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手帕在盛林嘴上擦拭，温言道：“你看，你吃的太快，嘴还没擦干净呢！” 盛林顿时脸变得面红耳赤，心想“今日楚燕咋了？难道是前几日在山洞，和我处出了感情？” 此时楚燕烟视媚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桃子，说道：“盛林大哥，你喝么，这有桃子你吃了吧。” 盛林接过桃子，咬了一口，格外甘甜，抬头一看，便和楚燕四目相交，楚燕突然把头转回去。只见她满脸泛红，低着头，问道：“咋，咋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盛林说道：“没有，只是觉得楚燕妹妹长得好看，想多看几眼。” 楚燕羞道：“盛林大哥，如果我们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盛林心里顿时起了波澜，说道：“是啊，如果你喜欢，我以后每天都这么陪着你。” 楚燕道：“来，盛林大哥，咱们再练几下。”说着就起身摆了架势。 盛林点点头，两人同时使出玉女素心剑，从申时练到酉时，又从戌时练到庵内止境，盛林一脚瘫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楚燕，你体力真好。” 楚燕笑道：“和盛林大哥一起练剑，就是不累。”说罢，便双手搂住盛林的脖子，低着头，又道：“盛林大哥，能不能答应我，明天还过来陪我练剑，好不好？” 盛林第一次被楚燕搂抱，便羞涩起来，跟着用头顶着楚燕的前额，说道：“嗯，盛林大哥答应你，永远陪着你。” 楚燕低着头，脸上时有晕红。 是时两人见天色已晚，便各自回去了。 盛林到了自己的厢房就笑的合不拢嘴，心想：“要是能和楚燕白日练剑，晚上谈心，这样的日子犹如神仙眷侣，我就算待在这里一辈子也愿意。” 盛林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今日和楚燕感情有如此进展，就念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到了第二日，盛林又起了大早，看到楚燕不在，就问小尼：“你的楚燕姐姐是不是又去百花池了？” 小尼说道：“盛施主说的是，她天还未亮就去了。” 盛林听到这话就赶去百花池，在路上就想，楚燕去百花池比我还积极，看来今日是个好机会，我一定要向她倾诉爱慕之情。” 盛林刚到百花池，就看到楚燕独自在那里练剑，即刻向她打了一个招呼。楚燕看到盛林，就持剑跳跃了过来，落在盛林旁边，盛林刚想说话，楚燕就用剑指着他，吼道：“你这个淫贼，玷我清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盛林吓了一跳，双手挥动着，大叫道：“楚大小姐，绝无此事，绝无此事，我何时玷你清白？” 楚燕目露凶光，说道：“在破庙里，你是不是抱过我？在山洞里你是不是碰过我胸？还不是淫贼？” 盛林一想，好像确实也有此事，便结结巴巴得说道：“啊，楚大小姐，确实有，不过那都是为了救你，不得已而已。” 楚燕嗔道：“一派胡言，你明明是趁机想吃我豆腐，现在又死活不承认，简直非大丈夫所谓。”说着便一剑刺来。 见楚燕不可理喻，盛林只能拔剑抵挡。楚燕这一剑就从头顶劈过，虽然盛林挡下来，但感到这力道生猛，就急忙说道：“楚大小姐你来真的？” 楚燕骂道：“老娘不和你来真的，难道和你来假的？快纳命来。”说着，又一剑刺去。 盛林和楚燕拼了几招，边打边说道：“我是你盛林大哥呀。” 楚燕又道：“居然敢自称是我阿哥，这还不是淫贼所为？” 只见楚燕这玉女素心剑法甚是犀利，几下就打得盛林无法还手，只能边打边跑，边跑边打，盛林看招架不住了，说道：“楚燕，你是不是觉得练剑总得认真，所以才如此，叫我今日练的用心一些？你真是煞费苦心。” 两人空中翻了一圈，又拼刺起来，楚燕用了一招‘锦笔生花’，俯下身体，右手挥剑平砍，盛林只觉得这一剑剑锋带着剑气，虽然跳跃躲过，但是这剑气还是把盛林的裤子刺了一个洞。 盛林说道：“楚燕，昨日我们练剑，虽然彼此谈笑风生，但是一日下来，我颇有收获，今日大可不必以命相抵。我们还是照着昨日的法子练吧！” 楚燕说道：“哼，谁和你练剑，真是厚颜无耻。看招！”说着，楚燕又连续向盛林劈点多下，盛林敌不过，一直躲闪，楚燕每一剑都劈在石头上，发出铛铛声，如果躲闪不及时，定是连命都没了。 盛林用剑抵挡的甚是吃力，便冤道：“龙姐姐，你教的这套克夫剑害死我了，如今我要命丧黄泉，若你看见我的狼狈样儿，就来救救我吧！” 楚燕一听到盛林说‘克夫’，便怒道：“你说谁是夫？你这个淫贼，光天化日之下，色胆包天，看我楚明之女，巾帼英雄楚燕今日为民除害。”说着又使出一招‘花前月下’，这招便是龙碧霞离开时耍的剑招，剑在前方旋动直刺，双手不停挥舞，只见楚燕这招耍的比前几日的更加流利，甚至剑锋时有剑气溢出，把这周围的树叶都卷了起来。 盛林心想：“这楚燕何时拥有如此内功，竟然耍的有龙姐姐的三分像，就算是自己再苦练一年也敌不过这一剑。” 盛林在前面跑，而楚燕在后面紧追不舍，跑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见无论如何解释，楚燕只知道用剑戳他，实在没有对策，便一股脑跑出百花池。盛林见楚燕没有追来，就双手扶腿，气喘吁吁，自言自语道：“疯了疯了，这妮子准是着了魔，连我都不认识了。” 但是盛林心想：“现在楚燕一心想杀他，还是不要再去那里为好，只能等明日她冷静了，带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又跑了一会儿，盛林又想：“这楚燕不会是在百花池待得时间太久，每日吸这百花之毒的毒气，现在已经神志不清，走火入魔了吧？” 虽然刚从楚燕这剑下溜出来，已实属不易，但想到楚燕有危险就没有多想，当即又折返了回去，嘴里一直念叨着：“楚燕，等等我，我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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