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所未有的，终于感到，自己能看清一点祈云的心。</p>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很痛苦。”姜仪努力整理头绪，他混沌的大脑久违地开始运转，“我不知道我留住你，到底是不是正确。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是我太蠢了。”</p>
“你说要走，我不敢拦着你，我怕你不高兴。我没想再束缚你。”</p>
姜仪不自觉摩挲过祈云的掌心，他触到一片冰凉。于是双手一同伸出去，想要传递点暖意：“只是我总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好像只要我出现……你就没有办法幸福。”</p>
祈云垂着眼，他口吻陈述，看着姜仪紧握着自己的手，淡淡道：“所以你就去死。”</p>
他扯了下唇角：“你要远离我，为什么还要再回来。”</p>
姜仪抿紧唇，他感到无所遁形，这种把一切摊开的对话，如同灵魂在烈日下接受拷打：“……因为我想你。”</p>
他直白的，说着最真实的念想。胆怯的时候够多了，姜仪袒露自己的懦弱，他又一次重复，而这一次，犹如强调：“我想看看你。”</p>
“所以——”</p>
“我原本没想过你会发现。”姜仪急促地，有点快地打断了祈云的话头，他替祈云说出口了：“但是我知道，是我太想一出是一出，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在自己骗自己，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想万一，也许，可能。”</p>
“我一直在向你许诺，可是什么都没做到。”姜仪没有准备，但是说出这些话却不曾丝毫卡顿。</p>
他想，其实祈云多么好懂。是他自己看不清，“说要把你留在身边也是，放你离开我，也是。”</p>
所以闹成这样不上不下，因为姜仪做的事，从来都不够坚定。他不知道祈云想要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一错再错，铸就成现如今的难堪。</p>
“我不走。”姜仪直直地盯着祈云，他茅塞顿开，什么东西一旦开了头，就变得简单起来：“不会再这样，留你一个人。”</p>
他换了口气，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姜仪在短暂的时间里做出判断，他看着祈云的眼，试图从其中得到反馈的情绪：“不管你恨我，还是厌恶我，我都不会再走。”</p>
姜仪稍稍松开些许，他垂了下眼，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力了：“……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p>
他看见祈云的手背泛出红，“你瘦了很多。”</p>
比电视新闻里看见的，还要瘦。</p>
“嗯。”祈云收回手，他看不出什么心情，回答了这句话：“镜头显胖。”</p>
姜仪没料到祈云会搭理自己，他又有点手足无措了。不过心情已经这样一波三折，所以这点惊喜也被对比的不算什么。</p>
他松开紧咬的下唇，微微点头，说：“不胖。”</p>
祈云这回没理会，他向后撤开身子，拉开同姜仪的距离。眼中的泪停了，但眼睑依旧带着余红。</p>
他本身也并不喜欢同别人争吵，刚刚的失控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争吵之后的平静是空荡的，祈云的心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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