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气，在这样空旷的角落里，感到无与伦比的窒息。alpha极力克制着胸膛的起伏，他牙关紧咬，死死地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p>
不能再失态了，祈云生生笑出来，他抬起手，说：“现在就滚。”</p>
姜仪没动。他这回不低着头了，只是看着祈云。</p>
祈云抬高音量重复：“滚！”</p>
这回轮到他受不住这样的注视了，alpha维持不住平和的表象，到底谁能维持？</p>
他恨死了，他真的恨的快要死了！他凭什么要忍受这一切，凭什么？这烂透了的，令人痛苦，恶心的一切！</p>
“我让你滚，你听不见吗。”</p>
祈云怒极反笑，他眼底的红没有褪去，甚至因此愈加明显，如同血液，刺眼地扎进姜仪的心。</p>
路灯的光照耀着，尽职尽责地亮着，照出alpha眼底的光，很快一瞬，但姜仪看得见。</p>
他鼓噪的心脏跳得格外快，可是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听见了，姜仪想回答，可是不是“滚”，也不是“死”。</p>
祈云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的眼睛，在用什么样的神情望着姜仪。那是痛苦，压抑，和克制的渴求。</p>
他在渴求，像濒临窒息的溺亡人，渴求着最后一点上岸的希望——而能拉他一把的人，却是亲手将他推下的加害者。</p>
他多么憎恶，所以宁愿在汹涌的水里死去，也要用犀利的话，亲手将姜仪推开。</p>
“不。”姜仪摇头，他不知从哪来的勇气，omega上前一步，他其实不够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他别无选择，这是他最后放手一搏的机会：“不走。”</p>
他哽着嗓子，用刚才被祈云拂下的那只手，又一次攥住了祈云垂下的手腕：“我不走，祈云。我哪儿都不去。”</p>
祈云在落泪，他明明不是爱哭的人，可每次都因为自己落泪。</p>
姜仪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内心的痛，或许麻木了，所以失去知觉。可他终于看懂了祈云的眼神。他看见里面残存的渴望，omega应该早点抬头的。他不该这样胆怯，他是错的，过往的每一个决定，姜仪都是错的。</p>
但这一次，他还是想要赌一次：“你不要哭，祈云。”</p>
“我和你道歉，你别算了。我有心，”姜仪越握越紧，他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言语听起来流畅，“我有心的。我不是没有心的人，你和我说，我都可以听着，你不要算了。”</p>
“你恨我，是不是？”姜仪许久没有一次性讲上这么多话，他嗓子扯着生疼，每说一个字，眼眶都生出酸意，他也想流泪。</p>
太心疼了，姜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难受的感觉，看见祈云克制的眼泪，他也想跟着一起哭。如果疼痛可以转移就好了，omega追悔莫及：“你恨我你骂我好吗？你打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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